云兮这会儿也终于有了力气说话,看见祁欢就要挣扎起身:“小姐……”
祁欢上前一步,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
她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自然是怕死的,哽咽颤抖着声音央求祁欢:“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得见我姑母……一面。小姐……我害怕……”
守在旁边的星罗,眼泪一下子就又跟着下来了。
然后飞快的从炕上跳下来:“刚才只顾着找大夫,是我忘了顺便叫云姑姑。云姑姑应该在夫人那,我去找。”
云兮这情况看着就不好,这万一真保不住了,好歹得跟唯一的亲人道个别,见上最后一面。
祁欢虽然知道即使叫了云娘子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她甚至都几乎能够猜到星罗现在去杨氏那里应该也找不到云娘子,但也还是默许叫她去了。
但是这边星罗才刚跑进院子里,就迎着了迎面赶来的杨氏。
“夫人!”星罗只能又扭头把她也让进了屋子里,看她只带着桂云桂月,就不禁奇怪:“云姑姑呢?”
祁欢听了动静,也回头看过来。
杨氏面露关切和忧虑,先是看了眼云兮,又对着祁欢解释:“云素我今天把她安排去盯厨房了,桂云……”
给桂云递了个眼色:“你去喊她一声。”
别的话,她也没多说。
祁欢就知——
自己的推论全中!
云兮不会无缘无故的中毒,叶寻意他们杀她一个小丫头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既然不是要她死,那么就只能是想要借她来给什么人施压,甚至威胁了。
唯一与云兮有关的人,就是云娘子!
现在想必云娘子是正跟她在一起,听她的“游说”呢!
杨氏明显也该是意识到云娘子此时的行踪有问题,但是为了不叫云兮多想,她也一并糊弄了过去,走上前来,忧心忡忡的问池大夫:“这孩子怎么样了?”
过来的路上她追上祁文景,就把祁文景劝了回去。
池大夫刚诊脉完毕,眉宇间却是一派凝重之色:“是剧毒。服下之后几息之间就可攻心,但却又不会当场致命。这是一味相当霸道折磨人的毒药,如果我判断没错,应该是南边烟瘴之地特有的一种毒草制成的,那味草本身无毒,却能吸引一种剧毒的毒蛇在它根部附近啃噬,并且留下毒液被其吸收,然后长成剧毒的成年植株。”
祁欢对这些东西半懂不懂,也无心钻研,只问最关键的:“你能配出解毒的方子吗?”
池云川道:“解毒的方子很好配,但是最重要的一味药引是那种毒蛇的蛇胆,而且必须现杀现取,新鲜入药的才好用。”
他说着,看向炕上满面毒气,脆弱不堪的小姑娘,面露悲悯:“主要是时间来不及。”
云兮这会儿毒气攻心,本就疼的死去活来,听了这话倒也没受什么更大的刺激。
祁欢也不再言语,反复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焦心的等着顾瞻的消息。
叶寻意就在这府里,又有卫风那几个熟悉府里建筑布局的侍卫做帮手,也就是这屋里诊个脉,这一来一去的工夫,顾瞻就去而复返。
卫风手里还拎着被捆绑起来,塞住了嘴巴的叶寻意。
与他们同来的——
还有云娘子!
云娘子进屋,看见云兮的第一眼,脸上血色就迅速退得干干净净。
她身子一个摇晃,竟也是被刺激的险些晕倒。
“云姑姑!”星罗叫了一声,抢上去要搀扶,云娘子却已经自己先稳住了情绪。
她挡开星罗的手,只有直勾勾盯着云兮的眼神和不断颤抖的双唇才透露出她此时惶惶不安的恐惧来。
祁欢见状,也没管她们母女,只是径直走到叶寻意面前,拿走塞住她嘴巴的布团。
叶寻意是云峥的侧妃,名字上了皇家玉牒的,单是这个身份在这就是免死金牌,是以她今天才敢有恃无恐的公然来祁家生事。
她是万没想到顾瞻居然敢直接把她给绑了,还私下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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