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说话要发了誓才有人信吗?”秦颂伸手扶住母亲,同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语气依旧冷淡,没什么情绪,但却咬字清晰,掷地有声:“那便入乡随俗一起发誓吧。本侯以我武成侯府一门的气运和个人前程为誓,方才的确是一个人去的花园散步,并未邀约任何人。”
朱砂尖叫一声:“奴婢没撒谎!”
祁欣闻言,也大感不可思议。
她不敢转头,被岑氏搂在怀里的身子,却是轻微的一个颤抖。
岑氏连忙拍抚安慰。
秦颂这个誓,发的分量可谓极重。
尤其是秦太夫人,瞬间就定了心,知道今天这事儿稳了。
她当即挺直了腰板儿,肃然斥责跪在地上的朱砂:“还不承认是你信口雌黄,攀诬我儿?”
朱砂如何去和堂堂武成侯抗衡?却也立刻摇头否认:“不!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将一个丫头逼上绝路,她最多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一旦这个丫头死在跟前,她的话,天然也便会更多了几分可信度!
秦颂可不会吃这个亏!
他往前走了一步,隔断了秦太夫人与丫鬟之间的争端,然后话锋一转,冲着屋里躲在岑氏怀里的祁欣继续自己前面未完的话:“但后来是祁三小姐主动找了过去,本侯为避嫌,未予理会,想要将地方腾给她,她却又再次追上来,说要嫁予本侯为妻,叫本侯认真考虑考虑。”
此言一出,顿时满场哗然。
祁欣明知道自己有多狼狈,也终是太过吃惊,猛然自岑氏怀里抬头看向外面站在阳光底下的秦颂。
“秦颂!”岑氏可不信自家女儿会说这种话,蹭的就跳起来,浑身发抖的指着秦颂破口大骂:“我家何处招惹到你,你竟这样诽谤我女儿名声?你可知……你可知……你如此恶言相向,便是逼着我女儿去死!”
秦颂却直接无视了她,依旧隔门看着呆若木鸡坐在床上的祁欣:“祁三小姐也发个毒誓应应景吧。”
这会儿,所有人的视线又全都聚焦在了祁欣身上。
祁欣甚至都没心思去躲避了。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着实不明白她手里捏着秦颂心仪祁欢的把柄,秦颂怎么敢这么不留情面的当众这样羞辱她,刺激她?
他就当真不怕自己与他鱼死网破,揭破他与祁欢之间的丑事?
祁欣并不愿意承认,她彻底绝了做武成侯夫人这条路,甚至可以说这姑娘此时已经疯魔了,所以这样关键的时刻,她居然满脑子想的不是怎么挽回名声,息事宁人,而是在全力思索——
究竟是自己的哪一步出错,才导致的秦颂不按常理出牌,毁了她的盘算?
人群里,一片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她也全然听不见。
她只是目不转睛盯着秦颂,神色怨恨。
如果不管秦颂,单看她的这个神情表现——
绝大多数人都会相信,确实是秦颂始乱终弃,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秦颂眸中却是一片冰凉,继续对她咄咄相逼:“你可以不承认你主动两次阻拦本侯去路,也可以否认你亲口要求与我家结亲之事,但你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便终生不得好姻缘,家业败落,父母至亲不得善终。”
婚事,身份,家业,这些都是祁欣最看重的。
这个女人也挺特别。
小小年纪,不思慕好儿郎,不憧憬着夫妻俩情投意合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正经姻缘,就想一步登天,找个好婆家做她后半辈子风光炫耀的资本。
秦颂说这话,便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了!
说是叫她发誓,实则他却是在警告祁欣——
婚事,身份,家业这些她最看重,认为不可或缺的东西,他全部有能力将它们统统毁掉!
她若还是不知进退,他便与她玉石俱焚。
秦颂思慕祁欢的私事若是曝光,对祁欢的影响可能更大一些,但是于秦颂本身而言,却不过就是受几分来自世人的调侃与嘲笑罢了,而她——
毁掉了那些东西,她就真的没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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