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辰还是一副不知事的样子,乖乖的,又很顺从,完全不晓得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好奇的又回头看了好几眼祁文晏,不解道:“三叔不跟我们一起吗?”
祁欢不确定那俩男人随后会不会继续掐起来,但她确信祁文晏在自家院里不至于吃亏,最不济他喊一嗓子,那边一墙之隔的小花园里祁正钰就带着一大票人冲过来了。
她自己劫后余生,还有点小兴奋,一直拉着祁元辰转过一个路口,隔绝了背后的视线这才停下来,弯身捏了捏小道具的脸蛋儿:“臭小子眼光不错,这次多亏你了,抱大腿就得抱三叔这样的,关键时刻才能扛事儿!”
祁元辰一脸的天真无邪,沉默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又奶声奶气的问:“什么是抱大腿?”
祁欢:……
“算了算了,你不懂。”祁欢没空给他解释,也解释不清,就牵着他继续走。
祁元辰却被打开了话匣子:“我抱三叔大腿了,比你的粗。”
诚然,他这个所谓抱大腿,那肯定就是最表面的意思。
祁欢:……
行吧行吧,你说的应该也没错,以后再接再厉!
这边目送祁欢姐弟离开,秦颂却也没再有别的举动。
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却都保持着半侧身站在这小径上的角度,这是前一刻,他们一个出招,一个破局造成的局面。
祁文晏仿佛是完全忽略掉了秦颂这个武成侯的身份,出手伤人之后也不见丝毫的惭愧,哪怕是一点点的忐忑。
只听着祁欢姐弟俩的脚步声走远,他也是先于秦颂而放下了戒备的姿态,依旧是态度强势的冷声道:“别人家的后院,不是武成侯该随便闲逛的地方,没什么事就早回前院去吧。”
遇到这种事,是个人面子都会挂不住,尤其还是秦颂这种心高气傲的。
但却不知怎的,他脸上冷若冰霜的寒意却是瞬间化掉,抬手拍了拍胸前,把还挂在衣物上的几根布丝抚掉,然后就没事人似的款步踱到路边,抬手将嵌入树干的袖箭拔下。
那箭头上的血渍,蹭了一点在树上。
他手指漫不经心的又抚了抚锋利的箭头。
随后,唇角竟还挂上几分兴味甚浓的笑意,缓缓的道:“凭借科举入仕的大理寺少卿祁三爷,没想到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以前是本侯眼拙……你们这长宁侯府的后院真挺有意思的,多谢三爷赐教,本侯这一趟确实不白来。”
他也没再将那袖箭收回腕上的箭套,而是直接握在手里,然后严谨郑重的拱手作揖:“官场上您是前辈,您的指教,本侯受教,告辞!”
言罢,也便径直转身,走到外面人多的路上光明正大回前院去了。
祁文晏则是又在花丛掩映间驻足了片刻,也转身沿着小路走了,到底也是没兴趣进前面吵吵闹闹的小花园里去看一眼。
至于他在秦颂面前露了底的事,他自然也没当回事。
若是害怕被对方发现——
他方才不至于那么一点定力都没有。
他两人一前一后回的前院,都没再去席上,而是直接出府门。
虽然秦颂早走一步,但祁文晏抄的是近路,反而先他一步出的门,坐上轿辇回大理寺。
秦颂晚他一步走出府门,只看到巷子口那顶官轿拐出去的一点残影。
他目光落在那边,不禁多看了好一会儿,神情若有所思。
正在自家车马旁边和车夫小厮一起嗑瓜子聊天的简星海见他现身,赶忙迎上来:“侯爷,这时辰还早,您怎么这就出来了?侯爷……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秦颂的思绪被他打断,这才快速收回目光,举步走下台阶。
简星海道:“您是这就要先行回府吗?”
可是夫人和小姐她们都还没出来。
“不着急。”秦颂却道,款步走向马车。
不着急回去?那您这么早出来干嘛?是祁家的饭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
简星海隐隐觉得他这波操作有点迷,心里嘀咕,嘴上却没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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