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没入了蟹肉,慢慢势止。
齐鸣与他的剑一同挂在了残缺的蟹前板上。
渺小细微,就像是螃蟹身上粘附的水蚤,在蟹喉喷涌的腥风中,不住飘荡。
血迹斑驳,黑色短打消蚀殆尽,露出一层散着莹白玉光的中衣,齐鸣掩着鼻子,默默倒数。
“五…四…三…二…”
平静、清晰、一如往日。
“一。”
声落,枯竭的灵脉忽又充盈。
剑鸣,呼啸的金风骤起杀意。
“摧!”齐鸣怒喝,浑身真元毫无保留。
剑气洞穿脏腑,齐鸣的第三击中,蟹将轰然倒塌。
巨响里,红礁也随之崩碎了,汹涌的水流将礁石撕裂、吞没。尸骨、船骸连同海底的金银珠宝像是被吐出来似的,与血红的石块一同翻涌,又再度沉没。
“胜、胜了?”丢开小妖不管,夏澈淡桨足摆动,向着齐鸣落水处全力游去,心中的疑惑也不住的盘旋:“主公方才已经油尽灯枯,又突兀哪里得来的新力?”
他所不知的缘由正是:子时到了。
两天交替,修为重置的同时,真元也随之一同回复了。
水下,齐鸣向着漩涡中渐渐沉没的蟹将尸骸游去,一股气泡涌过,几丈外的的蟹壳中突然多了一个白衣的女子。
手上正拿着那颗形为六角、颜色猩红的蟹心。
正伸手摸向自己胸前的金锁子,那白衣女子忽的朝他点头一笑,扬手将蟹心抛了过来。
自己人?
齐鸣连忙接过,用备好的符箓封住了仍在跳动的蟹心。
水下难言,齐鸣朝对方拱了拱手算是致谢。刚放下手,他突然觉得女子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还来不及细想,一只拳头过来,两眼霎时一黑。
坏了。
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一只海龟的背上,老妖奴跪坐旁边,用一支巨大的芭蕉叶为他遮着太阳。
见他醒转,夏澈淡溜圆眼珠子哗地就开始冒泪,不住的说些什么赶来不及,护卫不周,请主公责罚之类的话。
齐鸣没理他。抬脚,看见两只黑靴已被穿好,转首,磨盘大的蟹心被放在一边;低头,胸前金锁子仍在;可当他伸手摸向腰间,心头突地一紧——乾坤囊不见了!
“见到我乾坤囊没有?”齐鸣连忙把装模作样哭的夏澈淡喊停,急问道。
“没有。”
“细细找过了?”
“周围都找过了。”夏澈淡瑟缩低头:“没找到。”
扒泥翻沙是虾子天生的本领。他说找不到,那乾坤囊确真不在这片海里,定是被那白衣女子劫走了。
齐鸣扶额懊恼,自己的不慎,怕是要弄出不小的麻烦来。
囊中的食水财物倒是无妨,再寻就是。可囊中偏还有自己身为剑屿真传的名牌,这东西开得山门封禁,进得重地宝库,落到有心妖魔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忙吹动哨子,不多时,一只叼着纸笔的白鸟就从天上落了下来。
简略将情况写明,齐鸣把纸塞入了白鸟腿上信筒,匆匆放飞。
飞鸟送信来返,少不得一天的时间,齐鸣不愿坐等,便又追问道:“那白衣女子逃亡何处了?”
这一问,夏澈淡的头埋得愈低,腰弯的像是被烹熟一般:“主公说的白衣女子,老奴…未曾见到。”
得……一问三不知。
齐鸣一叹,摆摆手,给这位实力不济的妖奴吩咐了件差事:“劳烦捞条鱼去,饿了。”
夏澈淡连忙领命,不一会就从海里捞来一条半人长的午鱼。
齐鸣以指为剑,将午鱼剖好斩断,用火一烤便对凑着吃了。他也没向夏澈淡要什么油盐酱醋,这些海中精怪惯是生吞活食,想来也没有花花人间的这些佐料备着。
饭饱,齐鸣稍作调理,便将蟹心往膝上一放,引动神识,演起秘法,来炼这邪佞偏方中的第一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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