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阴许氏的天,塌了。
在许崇古被缚的那一刻,脱离险境的沈贺,下达了更加冷酷的命令:
“抄没许氏!”
“州粮被劫一案尚未审清,你无权抄没!”
许崇古用尽残存的心力,歇斯底里地朝沈贺怒吼。
许氏族仓里的粮谷,府内的资财,还有偌大的家业。
这些都是许培安来日重振许氏的依仗,他不能让沈贺乱来。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沈贺的无耻与狠辣。
“反抗朝廷,视同谋反。
凭此,抄家都是轻的!”
沈贺闭口不提州粮被劫一案,也不谈许氏为何反抗朝廷。
而是直接给许氏,扣上了谋反的罪名。
“你、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你的下场会比老夫今日所受,凄惨万倍!”
“让他闭嘴!”
许崇古彻底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嘴被堵得严严实实。
在郡兵的疯狂抄没之下,许府之内处处狼藉,一幅破败之景。
“都杀了!”
沈贺不会再给许崇古,任何翻盘的机会。
没有什么比死人,更能令他心安。
一时间,钟鸣鼎食、煊赫数代的济阴许氏,已成历史。
......
钟离、新昌、济阴,三郡交汇处。
青山之下、碧水之畔,桃红竹绿、莺啼鹂歌间。
有一庄园坐落其间,颇显不凡。
其上,云雾缭绕。
其内,亭台楼阁,宛若仙境。
“大公子,这座聚贤庄,便是黑市交易之所。
庄主身份很神秘,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行踪更是飘忽不定。”
范进低声说给身前的范伯勋。
二人身后,则是数名精挑细选的范氏私兵。
兵贵精,不贵多。
范伯勋受父亲影响,深谙此道。
“我潜入庄内看看,你们在这盯着,随时准备接应。”
刚刚有一长长车队,驶入聚贤庄。
观其车辙深度,范伯勋估计所载非银即钱,而且数目庞大。
这等大笔交易,在北徐州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
更重要的是,他在车队中竟然看到了刘全。
疑心顿起,他不愿放过这条线索。
即使眼前的聚贤庄,有着龙潭虎穴之称。
“大公子,小心。”
范伯勋压低身形,施展轻功,于竹林中留下一闪而逝的残影。
他在快速接近着聚贤庄。
然而,随着距离地不断接近。
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愈发强烈。
停住脚步,纵身攀竹,眺望庄内。
“嘶!”
范伯勋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侥幸。
庄内警戒之严,近乎五步一哨,十步一岗。
偶尔还有巡逻庄丁,穿梭往来。
观其身形、步伐,皆是习武之人,远非寻常护院可比。
“传闻竟然是真的,聚贤庄笼络了大批江湖人士。
有点麻烦。”
范伯勋不确定,自己能潜入多久而不被发现。
然事关重大,他稍加思索,仍决心冒险一探。
武道修为不俗的他,默默记下庄丁的巡逻间歇与岗哨位置,随即飘落青竹。
借着夜色的掩护,身轻如燕的他,纵身跃入庄内。
“诶,你发现蹊跷了么?今日刘大管家竟以真面目入庄交易。”
“哪个刘大管家?”
“还能是哪个,济阴郡望刘氏的大管家,刘全啊!”
“刚刚那队车队的主事人?”
“没错,不管他了。
只要这单生意做成,副庄主一高兴,咱们兄弟的赏钱就有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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