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弘治三年六月初九日,宜嫁娶,乃是荣国府大老爷——贾赦的嫡二子,贾琏娶亲的正日子。
当然定日子的时候,里面或多或少都有点,为贾珠冲喜的意思,谁叫贾珠是贾母的心头好呢,又是荣国府唯一有秀才功名的读书人,就是他老子——贾政都没有功名,只是自诩为读书人。
这日里,荣国府张灯结彩,处处披红挂绿,丫鬟、小厮、婆子们,都换上了新衣服,才收了主人家派发的红包,一派喜气洋洋。
没想到,贾琏同盖着红头巾的王熙凤,才拜了三拜,就差送入洞房成就好事之时,外边就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了一个小丫鬟,只见,她斜插着凤首描花翡翠簪、身着水绿色襦裙,年约十三四岁,乃是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金钏者。
她掂着脚尖张望了一阵,飞快地向着喜堂旁边,给贾琏证婚的贾政而去,屈膝福了一福,急道:
“老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大喜的日子说这种话,岂不是咒人?
坐在高堂上的贾赦,穿红着绿很是精神,今日他的儿子——贾琏娶妻,他很是开心,只是对新娘子王熙凤有些不满意。
起先,贾赦并不同意继续和王家联姻,但,他还是绕不过,贾母和西府的贾敬劝解,最后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贾家的内宅不就被王家姑侄,把控的死死的了?这也是贾赦担忧的原因。
虽然,荣国公贾代善薨逝后,为了所谓的孝道,作为荣国府的继承人贾赦,同意暂时不和贾政分家,但,贾母总有一天会死,不是?
到时候,荣国府还是得由贾赦来继承,贾政也得搬出荣国府去生活。既是自己家,哪里由得二房夫人管家,将来家底岂不是被她掏空了?
贾赦是个愚孝之人,虽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他还是着了偏心小儿子的贾母的道,贾赦不仅管家权落了空;连荣国府的正堂——荣禧堂也给让了出来;就是他的继室夫人,也是贾母胡乱选的一个小官宦的女儿,就打发了贾赦。
今日,他的嫡二子贾琏,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娶亲,贾赦的人生大事,总算是完成了一项,没想到,好心情都被这个,突然窜出的死丫头给破坏掉了。
还没等金钏嚷嚷完,贾赦猛地一拍桌子,气的胡子乱颤,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地,大声喝道:
“放肆!”
“今日是什么日子?”
“还不住口!”
“哪里来的狗奴才,竟敢在此撒野?”
贾赦侧眸横了眼贾政,不满地道:
“今日是琏儿的大喜日子,二弟也是读书人,怎的教出的丫鬟如此没有规矩!”
贾政自幼攻读孔孟圣人典籍,以期科考入仕,没想到,三年前荣国公贾代善病后,将贾代善的遗本呈给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体恤勋臣,念及贾代善过往的功绩,就额外赏了贾政一个工部主事衔,如今,他在工部营缮司郎中秦业手中,当一个小小的主事。
可就是最重儒家礼法的贾政,却是鸠占鹊巢,居住在荣国府的正堂——荣禧堂,听着贾赦一语双关的话,贾政的白皙面皮立时红透了,对着面前欲言又止的金钏,怒喝道:
“混账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一个小丫鬟能来的?”
“还不给我插了出去!”
说着,贾政身边的几个健妇,不知拿什么东西塞了金钏的樱桃小口,就将她邦了出去。
这时,东府的贾珍出来劝道:
“不碍事的,反正礼成了,外面来了这么多宾客呢。”
贾赦兀自还有些气闷,不过他也不想别人看了笑话,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就同贾珍去招呼,堂下的诸位老亲、亲朋不提。
贾政对这个没读书的王夫人,心里也是厌恶至极,可是婚事是贾代善做的主,他也反对不得,只得同王夫人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大部分时间里,贾政都是歇在赵姨娘和周姨娘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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