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珣有些委屈,扭头在屋里巡睃了一圈,盯着罗汉床看了半天。
“这里可有多余的被子?”沈南珣问。
陆风禾摇头,一个临时的月子房,怎么会备多的被子。
沈南珣拎起自己的大氅,走向罗汉床,居然脱鞋就躺下了,还扬了扬大氅,一副要盖的样子。
“你这是做什么,回主屋去睡啊。”陆风禾重新做了起来。
沈南珣也坐了起来,“娘子你快睡下吧,我来吹灯。”说着便趿鞋站了起来。
陆风禾又说了一遍,“不是,你去主屋啊。”
“枍哥儿睡了,翠芝也在主屋陪他。”沈南珣说。
陆风禾这才反应过来,是了,沈南珣再过去把枍哥儿作弄醒了,又是一番折腾,就算枍哥儿没醒,翠芝在主屋陪着,若是没那个意思,多少还是要避一避嫌的。
“那你回听竹苑去,罗汉床你怎么睡?”
“折腾一夜,二门已经下钥了,不想再麻烦一趟。”
陆风禾皱眉,“罗汉床你怎么睡,短了那么一截不说,大氅盖着睡一夜,当心风寒。”
沈南珣又在屋里扫视了一遍,站在床边点灯的高几前似乎是在思考到底怎么办。
陆风禾叹了口气,扶着腰往里面挪了挪,“罢了,到塌上来睡吧。”
西厢的床不算宽敞,至少比起主屋的床,这床窄了不少,不过睡两個人也倒是可以的。
“会不会挤到你,我还是在罗汉床对付两个时辰算了,你养身子呢。”
沈南珣越是这样看似什么都为陆风禾考虑,陆风禾越觉得不能让人那么蜷早罗汉床上。
“快点吹灯上来睡了,你明日可还要去上朝?”
沈南珣飞快按了灯,坐到塌边,拢好床幔。
躺下,床榻还有陆风禾的体温在,真好,沈南珣长舒一口气。
与沈南珣的餍足不同,陆风禾感觉自己有点不适应。
不太适应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多了一道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多了一抹只往鼻腔肺腑钻的青竹味。
陆风禾凑近闻了闻,“你真从竹林钻了?”
“嗯。”沈南珣不敢多说。
“难怪呢。”
“怎么了?”
“有股子竹子的清香味。”
“哦。”沈南珣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生怕陆风禾说,你来能钻竹林,现在也钻竹林回去吧。
陆风禾又搂着腰小幅度换了个姿势,手还没拿来,就被温热的大手覆盖住。
“你……”
大手规矩地在陆风禾后腰间按摩。
“可有好些?你睡吧,我给你按着。”
陆风禾动作幅度已经很小了,没想到沈南珣还能注意到她腰酸。
有个人在身边,陆风禾都有些不自在,现下有只大手在她腰后按摩,陆风禾有点僵硬。
这是沈南珣?她怀疑他是不是也换芯了?竟然如此反常。
陆风禾倒是有心问一问,可折腾那么晚,实在太累了,沈南珣的手又温温热热,实在舒服。
陆风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忘了自己到底想问什么,还没想起来,人已经睡着了。
白露苑不光正屋,就是东厢西厢的家俱也都是陆家陪嫁过来一水的楠木。
沈南珣闻习惯了淡淡的楠木香,如今身边还多了一缕香软的味道,毫无攻击性,不浓郁,甚至有点清淡,却出奇地让人心安。
香味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往把他包裹住,撩得他心猿意马。
掌下是临摹过千百遍的冰肌玉骨,尽管因怀孕丰腴了不少,在沈南珣掌中也是纤秾正合宜的。
手稍微往旁边伸一点就能触到陆风禾细软的头发,不是人人都夸的乌黑,有点儿赤棕。
沈南珣一直记得初次见面。陆风禾及腰的长发披撒在后背,在阳光的照射下,柔顺的头发仿佛会发光,整个人都被嘟上了柔和圣洁的光芒。
陆风禾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孩子们早课都快结束了,更逞论沈南珣,早就不知道起身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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