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利绞尽脑汁思考法师的话时,另一位法师也陷入了某种麻烦的状况当中。
“如果可以,”艾伦尼尔平板僵硬的脸上飞快地闪过痛恨的表情——他抖动眉毛,眼角死死地向下耷拉,嘴角两边拉出两道深刻的法令纹,总而言之,每个长了眼睛的人都能轻易从这样的表情中读出顾问法师的心情:他非常,非常地不高兴。
“我真想掏空你们的脑子,然后放进魔法构装的大脑——虽然不太灵活,但至少忠诚可靠并且绝对听话,不会擅自做出一些愚蠢的,无法形容的事儿。”艾伦尼尔压低声音,猛地靠近马杰里,几乎是跳贴面舞的距离。
顾问法师冰冷的眼神让马杰里感到自己从内到外被一点儿一点儿冻住,心脏慢慢僵硬——
“但不行——至少是现在不行。”艾伦尼尔深吸口气,再度直起腰,他将视线重新投向焦黑的可怜人:“这至少是一个五叶法师的手笔——他应该精通元素魔法,但也对法则方向的法术绝不陌生。”
“所以?”马杰里呆呆地问出声——父神在上,他可不知道这和自己,或者和在场所有的恶棍有什么关系,事实上,他一直认为法师事情最好还是让法师解决。
“没什么所以,蠢货马杰里。”艾伦尼尔将工具放回腰带,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随从赶紧将这个倒霉的家伙抬走。然后顾问法师自顾自地拉出了一道随意门,在彻底离开之前,他瞥了一眼满脸茫然的马杰里,讥讽地开口:“如果我是你,最好现在开始祈祷能抓到那个该死的半身人,或者是那位陌生的法师——你不会想知道维弗里在听说这事儿之后会有什么好心情。”
是的,他当然不会。马吉利眼睁睁地看着顾问法师的身影彻底消失。男人的心脏一半在酷寒中颤抖,一半在烈焰里嘶吼,作为维弗里极为信任的心腹,他比那个该死的比利知道更多的事情,是的,多许多,也因此,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先机——他应该第一时间告诉维弗里,这里发生了大问题。
但他却以为自己能处理——是谁给了他这样狂妄的自信?马杰里看着吵吵嚷嚷的恶棍,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也许更夫会在第二天的早上发现一具尸体出现在某个肮脏的巷子里。
“那个牧师死了吗?”半身人忽然打破了这支小小的队伍的沉默。他有些不安地挠了挠鼻子,在法师向他看过来的不耐烦的眼神里坚持问了第二遍:“我是说,那个大地女神的牧师。”
“您可真是慈悲。”法师冷冰冰地回答,“在我们至少离开那儿一个卡比的时间之后,你居然还记得一个可怜的牧师。”
“呃——我一直都记得。”古德姆有些窘迫,事实当然是他突然想起来在一个卡比前他们遇见的那个牧师——法师用了一个法术解决了问题,商人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牧师在法师的手势下忽然垂下了头颅。
那一幕可真让他吓得不轻。
“放心好了,他只会认为自己太困打了一个盹儿而已。”夏仲哼了一声,“我还不想在得罪生命女神的牧师之后,又让大地女神的白袍子对法师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那可真是太好了。”半身人咕哝了一句,然后他试图寻找一个同盟——比如沙弥扬人或者俘虏,于是商人扭头向后看,视线中的沙弥扬人耸耸肩,古德姆似乎因此受到了鼓励:“我们应该对牧师客气点儿。”他说道,“他们毕竟是诸神的仆人。”
“按照这个说法,”贝纳德轻轻踢了一脚比利的屁股——俘虏总是磨磨蹭蹭,一会儿抱怨手被捆得太疼,一会儿又建议他们其实可以选择刚才牧师守着的那个路口——总之没个消停。沙弥扬人饱含威胁地踢了踢他的背,提醒他为了姓名着想,最好安分一些。
“如果那些牧师是诸神的仆人,那大人也是亚当弥多克的侍从。”贝纳德说道,她推了俘虏一把示意他跟上半身人,然后继续说道:“萨贝尔人是时间之神的侍从,这可比什么牧师更高贵。”
“仆人可没什么高贵的说法。”夏仲不得不提醒沙弥扬人,他实在不能理解贝纳德语气中隐含的骄傲打哪里来,“就像马棚里刷马的小厮也不比贴身男仆更低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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