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无术啊!方才那股香味明明是海棠,为何你要拿描写梅香的句子刻在盒子上,岂不是贻笑大方?”
天见可怜,郑庆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海棠是有花香的。
不过既然林大官人说有,那就有吧,反正他也不像个正常人……
在大宋想要被称一声才子,总得有那么一两首青楼传唱的诗词,别听有些人说什么诗词是小道,说这话的人姓王名安石,唐宋八大家的那个。
与这个时代的文人一样,林充对于诗词很执着,底蕴相当深厚,当然这只限于爱好和品鉴,他没写出过有点名气的词句,所以他至今仍称不上才子。
但这并不代表林充对诗歌没有追求,相反越是露丝儿,就越想成功,自然也更加努力。
他一眼便认出了那句崔道融的“香中别有韵”夸赞的是梅花,然后就此喋喋不休地对郑庆展开了人身攻击。
叹了口气,郑庆无奈道:“林兄说不合适就不合适吧,要不我们换两句,‘却道海棠依旧’如何?或者‘且教桃李闹春风’?”
有关海棠的诗词郑庆能记住的没几首,这事给他敲了个警钟,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坚决不给香水配诗。
描写牡丹、月季的诗词他还能记得几句,要是以后再配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香味,比如说狗尾巴草、仙人掌之类的,那才是打破脑袋也抄不到啊……
“易安居士的《如梦令》自然是绝好,不过‘却道海棠依旧’却显直白了些,不及这句‘且教桃李闹春风’含蓄,只见桃李不见海棠,犹如怀抱琵琶半遮面,更能引人深思。”
“咦?这句式……肯定不是残句……这句诗……出自哪里?”
林充渐渐陷入了沉思,当他的目光再次掠过郑庆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更大的问题。
这兔崽子是海贼窝里土生土长的海贼,啥时候连海贼都开始流行研究诗赋了?
林充自忖自己在诗歌一道上浸淫多年,各种诗集看了无数,才能做到如今这样博览群诗的地步,他打死也不相信郑广的寨子有这样的条件培养出一个见多识广的读书人——那鬼地方连识字的人都没几个。
绕着郑庆走了好几圈,林充的眼神越来越迷茫。
包括刚才谈论香水时的谈吐和思路,郑庆表现的完全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更与他印象里跑到厨房里偷吃的小泼猴大相径庭。
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郑庆这画风突变得太过彻底了,压根找不到一丝曾经的痕迹。
在郑庆面前停下脚步,林充和他四目相对,终于忍不住道:“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郑庆懵了。
这已是他穿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听到同样的问题,而且问话的都是脑子不太正常的疯批。
坐在一旁的苏四狗像是也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一双眯眯眼瞪得亮晶晶的,指望他解围是没可能了。
但郑庆是真的不想再在这种事情上解释,他深知言多必失,而且林充和郑广他们不同,若是那一套再拿那套鬼话糊弄林充,说不得他会把自己绑在柱子上,用小鞭鞭把自己脑袋里的东西敲诈得一干二净。
沉默了良久,郑庆灵机一动岔开话题:“这不重要,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林兄,我们还是谈谈诗歌吧。”
脑子不正常的人一般都比较好忽悠,比起郑庆的来历,林充大半的心思还是在那句诗上。
郑庆一句话就让他回到了先前的轨道上:“二郎,敢问这句‘且教桃李闹春风’出自何处?愚兄自负饱读群书,但凡有些名气的诗词全都见过,却从未听闻此诗,不知愚兄能否有幸得见全篇?”
你若能像那巡检司里的老王八一样活个几百年,什么诗词都能听到。
暗自腹诽了一句,郑庆敌不过林充含情脉脉的目光,只得道:“那我便吟来给林兄品鉴一番。”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
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语毕,林充已用指尖沾着酒水在桌上摹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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