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成痛呼一声,凌空一个翻身,头顶面甲覆住脸颊,左手拔出腰间短刀,奋力朝戴有特制金丝手套的掌心一剜。
叮。
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轻轻落在地上。
那银针不过绣花针般粗细,约半只手掌长短的银针。洁白的月光自窗外映在银针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张公成麾下四名镇御司骑士一齐抽出双刀,训练极为有素的将张公成围在其中,精铁面甲下四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烟花间四周。
沈万河人影一闪,已从腰间抽出一根金丝软藤棍,棍影闪动间,如毒蛇般从四名镇御骑士当中刺入,连点张公成右臂上内关、神门等七八处大穴。
“你敢!”
一名镇御司骑士手中刀光一错,双刀一长一短向前挥出,正是镇御司马踏江湖功中的一招“两军对垒”。
“住手。”
张公成暴喝一声,骑士手中长刀已当头劈落,沈万河手中金丝软棍在刀脊上轻轻一点。
骑士手中长刀脱手飞出,沈万河一记鹞子翻身,退开一步。张公成目光杀机一闪,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沈大人若是真要伤我,就凭你如何抵挡!”
“哈哈,这银针之上不知是否喂毒,张大人千金之躯,沈某以防万一,只好先封住张大人右臂上的穴道,得罪啦。”
“久闻沈大人一根金丝棍软硬兼备,认穴打穴更是精准无比,今日一见,真让张某大开眼界,多谢!”
“如今强敌在侧,张大人莫要客气,小心御敌为上。”
沈万河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烟花间三楼某处房间。“三楼甲戊房的朋友,还不打算现身相见吗?”
烟花间三楼甲戊房内,那身着紫色稠衣的中年人正端坐其中,冷峻的面容上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青面鬼沈万河的眼力果然非凡,姓张的未免欺人太甚,赵某今日不过小惩大诫。若此时现身,你必碍于面子出手。赵某念你是个人物,不想杀你,还是不见为好!”
沈万河目光闪动,瞧着地上那一根隐隐银针,朗声道:“哦,可是江湖人称紫霞针君的赵三爷到了?”
“不敢,正是赵紫衣。”
场中诸人都是霍然变色,原本受沈万河眼色,埋伏在三楼甲戊房外的一众捕快都面露惊惧神色,不敢上前。
张公成目光一凛,左掌一挥拍开右臂上被封的各大穴道,咬牙道:“又是四川唐门的人,赵紫衣你莫忘了,你我可都是四品。”
“张公成,你绝不是赵某的对手。回去转告陈平安,我唐门的家事,还轮不到他来管。手若是伸的太长,迟早要被砍下来。”
张公成张嘴刚要说话,突觉头顶一阵晕眩,真气于丹田经脉当中四处乱窜,几乎不受控制。
糟糕,针上有毒!
张公成心头惊怒交加,面上仍不动声色,勉力催动几下真气,只觉除了气机运转有些滞涩,并无其他症状,以他多年江湖经验,已猜出不过是些迷药而已。
张公成心下稍安,体内真气抵住毒性,目光在地上静静躺着的银针上一转,心中冷笑不止。
方才他听闻出手之人是赵紫衣,便拍开右臂上的穴道,倒并非张公成托大。
而是因赵紫衣江湖绰号紫霞针君,他本人对此也相当自矜,自负江湖高手中无人能避开他的紫霞针,不屑也没必要在针上喂毒。
好一个沽名钓誉之徒!
张公成虽自以为想通其中关节,对于眼下情况却于事无补。莫说此刻张公成身中针毒、右掌受伤,便是全盛之时也未必敌得过赵紫衣。
一念至此,张公成心中已有退意。
邓霖方才死里逃生,左臂上疼痛难当,仍咬牙来到桑木二人身边,与桑榆二人合力将桑木扶起。
黑衣剑客冷冷瞧着三人,有意无意间朝旁挪出两步,恰巧将张公成与三人隔开。
桑木伸手在邓霖左臂上轻轻一捏,邓霖立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与刚刚在张公成面前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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