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拍胸道:“辛兄弟请放心,为兄一定尽心竭力,保疏影柩安归故里。”
春兰流泪说道:“辛弃哥你留下,我们送小姐回乡安葬后,便回来随大伙上阵杀敌。”
陆明鼻一酸道:“那我送你们过黄河。”
三人各自乘了一骑,另用马车拉着灵柩,辞别众人,向南而行。
南下之旅,正是北上之路,历历往事,一齐浮上心头,闪电驹脚步快,一直走在前头。
走了一日,路经一株古松。昔日四人北上,曾憩于此。
陆明眼中乍然一亮,恍见曾疏影俏立树下,凝神看时,空空如也。
在“咯吱”、“咯吱”的车轮声中,听见春兰于后低声说道:“辛公子与小姐,原本佳偶天成……”
陆明轻叹道:“可惜红颜薄命!”
春兰悠悠地道:“我听小姐说过,辛公子曾向她表明心迹,但被她婉拒。”
陆明怔道:“她不是一直喜欢辛兄弟吗?”
春兰道:“小姐说,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往往不珍惜,难怪辛公子一路微怅,只是我不太明白,辛公子如此聪明,怎么不明白小姐心迹?”
陆明顿了顿道:“人一但爱上某一人,往往会变得很弱智。辛兄弟虽才智绝世,可感情一道,与常人无异。只不过像辛兄弟这样的人,心中越波澜起伏,脸上越风平浪静,因此也不能以常人去度之。”
春兰说道:“辛公子稍后或许也知,但他又故意装作不知。小姐想以婉拒试探他情深几许,他却以装傻试探小姐情真几分。恋爱中人,往往便以折磨对方为快,他们以为终会成为眷属,可是谁料……”
长声叹道:“‘花开须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世事多舛……”
陆明轻嘘一声:“小声一点,以免辛兄弟听到。”
陆明心中一酸,腿微用劲,闪电驹行速更快。
这日来到黄河边上,滔滔浊浪,一泻千里,岸边泊着点点帆船。
陆明找了一艘大船,载上灵柩,马匹及行囊。陆明黯然道:“辛兄弟多保重!”
陆明戚然道:“你们也要保重!”
陆明及春兰跳上大船,船家扯起风帆,长篙用力一点,大船轻轻荡去一丈开外。春兰将手一挥,颤声道:“辛公子……”
突然掩面而泣。陆明胸如锤击,两行清泪,洒入黄河,顿逐波随流而去。
大船越荡越远,越远越小,渐如一豆,从其视野消去。
天边乌云如山,峰叠峦重,颤颤巍巍,仿佛轰然欲坠。
滔滔浊浪,在陆明眼中汹涌澎湃;飒飒河风,在陆明耳际虎啸狮吼。
他陡然大叫一声,一跃上马,双腿一夹,闪电驹绝尘而去。
约模驰出了六七十里,陆明心潮兀自未平。
空中猛地响起一个霹雳,瓢泼大雨应声劈头浇来。
不知驰了多久,陆明迷迷糊糊地来到一个酒楼,店家急忙将闪电驹牵过去喂草粮。
引陆明上楼。楼上酒客嚷嚷,歌女弹唱不绝。陆明找一副桌椅坐下,雨水顺发随衣汩汩而下。陆明道:“拿坛酒来!”
店家说道:“客官先换衣吧,这样湿服喝酒,容易生病。”
陆明剑眉一挑,店家不敢再多言,取了一坛酒及一只碗,放在桌上。店家又问:“客官打算以何菜下酒?”
陆明大手一挥,便自斟自酌起来。
迷迷糊糊中,一缕极熟的歌声飘入耳内,陆明一怔,那词正是其所作的《南乡子》: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泫。
“年少万兜鍪,坐断江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其唱深悟词境,陆明暗叹道:“未料酒楼歌女,竟然是我知已!”
斜眼一瞥,见那歌女清姿绝俗,举起酒碗,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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