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九自然是躲在棺材里。
白信使没来料到会在这里遇着几人,他静静站在屋顶上,淡漠地瞧着底下的人。
崔扬和霍天青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有条不紊地假装给柳融治伤。
夜风吹过,柳融裸露在外的皮肤吹起了一粒粒细细的鸡皮疙瘩。
白信使冷笑一声,三个女人,这下逃得了么?
他抽出刀,借着月光仔细擦拭着刀刃,像是温柔地抚摸情人的脸颊一般。
这把刀,就是他最亲密的伙伴。
他目光凌厉,如闪电般落在柳融身上,身起刀出,如箭般直往柳融刺来。
崔扬起身阻拦,霍天青一把抓起柳融,推入一旁。
白信使冷笑着,剑锋一转,直直往柳白霖刺去。
霍天青来不及阻挡,崔扬急身一转,人已到白信使面前,他手里的剑已刺到白信使左胁下。
白信使侧身一挡,身子一软,人已滑过崔扬的刀,像一条蛇一样,已经滑到柳白霖跟前。
柳白霖艰难拔剑,还未刺出去,白信使已一脚踢飞她的剑。
崔扬和霍天青忙赶来相助,一时间刀光剑影,打得难解难分。柳融和柳白霖费力杀进去,还没使出几招,人已裹入剑气中,白信使见她们自己冲上来送死,更是兴奋至极,接连刺出几刀,将二人震晕飞出。
她们宛如两个破败的软布袋子,软软跌落在地,鲜血像盛开的花朵一样,在她们身子底下盛开。
为了刺出这几剑,白信使身中几刀。
但他却愈战愈勇,大有反杀之势。
柳园叛徒已死,他再无顾忌,求生的本能反倒使得他杀气大盛。
对自己人,白信使尚且从不手软,何况是刀刀要命的敌人?
他狰狞着脸,杀红了眼,鲜血染红他的刀,他似乎更加兴奋了。
崔扬砍了他好几刀,对方却丝毫没有倒下的模样,反倒朝自己步步紧逼。
唐芊在一旁看着,急得团团转。
白信使余光瞥到了急不可耐的唐芊,狞笑一声,转过刀锋,往唐芊身上刺去。
崔扬大惊,忙转过去相助,唐芊被吓得双腿发软,傻站在原地不知躲避。
崔扬暗骂她傻,只得以身挡刀,温热的鲜血撒红了白信使的衣襟。
崔扬回头猛喝:“走啊。”
唐芊这才如小鸡啄米,连连点头,可她心里又记挂着崔扬的安危,三步一回头,泪眼婆娑。
霍天青叹了口气,疾步上前,挡住白信使的攻势,低喊一声:“你也走。”
几乎是话音刚落,崔扬已跃出几丈之远,逃命去了。
霍天青好气又好笑,此刻也无心恋战,匆匆使出几招,匆忙跟上二人的脚步。
白信使喘着粗气,终于瘫倒在地。
三人的脚步声已渐渐远去,绸缎庄重回宁静。
郭九知道白信使还没走,他努力保持着清醒,不让自己睡过去。
他素有打鼾的毛病,人年纪一大,总是容易打鼾的。
他只盼着白信使能早点离开,好让他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只可惜白信使还没走,他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来的是唐门。
唐门大小姐失踪已有月余,唐门中人却迟迟寻不到她的声影,唐易之为此已经坐卧不安,乃至食之无味,身体日渐消瘦了。
他哪里知道,正是自己最得意的唐寻,阻断了回家的路。
老爷子现在已经不是威风凛凛的唐门掌门了,而是一个焦急不安的普通老父亲。
唐练回到唐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位颜色憔悴、面容枯槁的唐易之。
唐易之瘫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双眼无神,连唐练的出现都未能引起他半分兴趣。
唐练常年待在打箭炉为唐门练药,每个月固定回唐门一次送药,打箭炉位于锦城以西的高山上,虽然离锦城并不远,但他平日里事务繁忙,倒也只有在送药之时才回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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