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阴魂不散 (2-1)

“就为了这个理由，柳白露就要来杀你？”

武林中人杀人的理由似乎太随意了些。

霍天青瞥了崔扬一眼，悠然道：“等你出来的次数再多些，你会发现，这世上杀人的理由层出不穷，甚至有人无缘无故杀人。”

柳融却摇了摇头，叹道：“并非如此，杀他，是堂主下的命令，‘活地图’若不能为青鸟堂所用，留着终究是个隐患。郭九本该是白霜去杀的，但不知为何，追杀他的，却成了白露，而白霜也不知所踪。”

崔扬脸一红，惊慌地看了霍天青一眼。

霍天青不急不缓走到院落中央，朝柳融拱手认真道：“柳白霜已死在我的刀下，对不住了，我当时以为她是杀死郭的凶手。”

柳融深深望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他身后那颗树上，良久她才开口：“罢了，这也是命中注定，你欠她一命，我们却欠你两命。”

柳融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与霍天青终究是隔了一道永远无法填平的沟壑了。

柳白霜不仅是她的下属，更是她的姐妹。

霍天青面露愧疚之色，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闭上了嘴，默默无言。

柳白霖皱着眉头问道：“我猜白露该是主动请缨，她与郭九中间有了这层私人恩怨，借堂主的命令堂而皇之地报私仇，最正当不过了。”

霍天青猛然抬头，他忽然明白了，难怪自己那一刀还没来得及用力，柳白霜就死了。

崔扬叹道：“难怪柳白露要追杀你。”

郭九忙不迭点头：“她追了我几天几夜，我实在是受不了啦，你们俩都是长街的人，可不能放任凶手来杀我。”

这下，连霍天青都觉得棘手了。

他忽然发现，任何事情一旦牵涉到情，便不再是一刀下去就能解决得了的。

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

只有柳融喃喃道：“白露究竟去了哪儿呢，她知道柳园现在回不去了么？”

柳园已是一片萧瑟，只有风呜咽吹过。

柳白露提着剑回到柳园时，这里已是人去楼空，繁华景象早已不复往昔。

她熟练地走下去，才发现里面光芒大盛，抬头一看，才发现楼顶上赫然显露出两个大洞，阳光正肆意洒下，照亮了整个柳园。

她心里早已涌出了不好的预感，可知道看到眼前破败的场面时，一颗心才算彻底沉了下去。

柳园的人，早已做鸟兽散。

只有一个人除外。

白信使。

他本是躺在游廊上，晒着太阳的，等了三四天，终于等来了柳白露。

“别看了，人已经走光了。”

白信使从廊上一跃而下，静悄悄落在柳白露面前，把玩着手里的剑。

柳白露面上一惊，道：“您怎么来了？”

“怎了，我来不得？”白信使斜视她一眼，“柳园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再不来，你们把青鸟堂卖了都有可能。”

他忽然走上前，狠戾地盯着柳白露，恶狠狠道：“柳融落入了长街之手，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柳白露身子簌簌发抖，咬着嘴唇，不敢作答。

“没用的东西，”白信使狠狠骂了一句，捏着她下巴继续说：“你进柳园也有十年了，要是敢包庇柳融，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泄密之人的下场，你该是清楚的。”

柳白露冷汗岑岑，半晌才吐出来一个字“是”。

白信使满意地放开她，吩咐道：“柳融身负重伤，柳白霖这个小贱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一定需要安静又无人打扰的地方休养生息，我三日后在这里等你，若是找不到她们，提头来见我。”

柳白露只觉得背上的衣裳都已被冷汗打湿，听到这话后如释重负，点头应允。

待她再抬头时，白信使已消失在了柳园中。

白信使当然不会干等着柳白露的消息，在他眼里，柳白露不过是一个低人一等的妓女而已，迷惑迷惑男人或许有点本事，若真让她去追踪长街那俩人的踪迹，总还是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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