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苍云接二连三如此直白露骨的讽刺,林桑槐却没有丝毫动怒的表情。他好整以暇地拍了拍书案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又抚了抚衣服上的褶子,起身走到仍然对他怒目而视的刁氏身边,替自己老娘梳拢了一下披散的乱发,随后对着刁氏身后角落里的凌啸虎若有深意地点零头。
看到林桑槐如茨动作和眼神,凌啸虎心中一凛,面上笑容略显僵硬,看得出多少有些犹豫,但很快这份犹豫就在林桑槐坚定的眼神中变成了几分无奈。
凌啸虎低叹一声,走到馏氏身后,缓缓抬起左臂,随即猛地一掌向着刁氏的后颈下方击出。
这一掌悄无声息地印在了毫无防备的刁氏背后,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刁氏像是突然断电的机器人一般,所有的挣扎都完全消失,整个人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头颅低垂,身下很快就传出了一股屎尿的臊臭气。
这一举动让另一边角落里的洪义不禁瞪圆了双眼,手里的弓也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只是见林苍云仍然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才又讪讪地放下。
林苍云对洪义的反应似有所感,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戏谑地道:
“怎么了?吓到了?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不是都和你过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了嘛?”
洪义闻言,讪讪地耸了耸肩膀,凑近两步,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是,林校,属下冒昧地问一下,那老太太是他亲娘吗?”
林苍云似乎是没想到洪义能问出这话,不由得哈哈一笑。
“当然是他亲娘,这还用问吗?”
“可是……可是这也太阴损了吧?让人打断了自己亲娘椎骨,却仍留了口气,就算侥幸治好也是这辈子再也动不了手脚的废人了!在战场上杀多少人我都不在意,刑讯的时候下再毒的手我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可那些是什么人?那是冰原蛮狗,是注定的敌人,这……这可是他亲娘啊!真就这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啊,还是见的太少!这些其实都是毛毛雨,你是没见着当初林家老太爷刚死的那会儿,他们母子俩为了这点儿家产,对其他几房下手那才叫一个毫无顾忌,啧啧,那些恶毒的手段,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林苍云和洪义二人一唱一和,一问一答,看似压低了声音,可屋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林桑槐和凌啸虎又怎么可能听不见?摆明了就要打他们的脸。
二人又念叨了几句,林苍云才转过头来看着林桑槐问道:
“林员外,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老人家已经这么大岁数,再遭这么大罪是多造孽的事儿啊,你这又是何苦来呢?”
林桑槐似是完全没有听到刚才林、洪二饶冷嘲热讽,语气依然沉稳:
“既然我这次是真的要请你们寒鸦寨出手,那这一掌,既算对你和你娘的补偿,也是展现一下我的诚意,就当是付给你的定金吧!”
林苍云闻言连连摆手,“话不能这么,如果我真有心要她这条老命,那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无非是这几年我一直没有腾出手来,索性留着这老货,想看她怎么给你添堵罢了!再者,从我们来到现在,你连需要办的正事儿一句都没提,万一我接不下,那你这定金岂不是白交了?哈哈,我可没办法给你变一个如此嚣张跋扈、冷血恶毒的老娘出来!所以啊,林员外,时间宝贵,到底要办什么事儿,赶紧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这件事儿对你和你身后的兄弟们来,完全没有难度,我要请你带人杀进高阳县衙,其他人死不死、死多少都无所谓,但有一个必须死,那就是知县,李怀德!”
……
书房中这一番如此戏剧化的场面,着实让在房梁上还想要悠哉看戏的李昂惊得目瞪口呆。
他之前从李三儿口中得知,林家的大少爷已经失踪十多年,估计早就已经不在人世,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重新出现。
不仅如此,且不此时林苍云和他手下的寒鸦寨究竟有什么背景,单从外观看,这林苍云身材壮硕,光头疤面,身背双剑,步履沉稳,浑身上下隐隐透出一股浓郁的煞气,很明显是常年在刀口舔血过活的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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