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县衙,二堂花厅。
李怀德放下了手里的书,看向站在身前的吴辉和赵文斌。
“赵捕头,昨夜你在城北十里的地方跟丢了凌啸虎,今日可能有他的踪迹??”
赵文斌点点头,“回大人,属下得到消息,今日一早有人见到凌啸虎从城北入城,随行还有两人,但都是生面孔,不知来历。几人随后去了西城一带,甩脱了盯梢的人,之后就再无消息。我也特意询问过守在林家附近的所有人,确认没人看见这几人回到林家!”
吴辉接口道:“大人,这凌啸虎……我查不到他早年间的来历,但这些年观其行止,绝对是城府颇深之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连夜出城,还带了陌生人回来,看来林家未必存的什么好心,很可能会有所动作,不可不防啊!”
李怀德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那个耿旺的家眷,林家有派人送过来吗?林苍鹤的尸首,昨给林家送回去了吗?”
“耿旺的家眷今一早倒是送过来了,虽然遍体鳞伤,但好歹命还在……唉,也是可怜!但林苍鹤的尸体,我自己做主扣下了,还请大人恕罪!”
“哦?这是为何?”
“本来是安排昨夜里送过去的,但是当时我正好碰见追凌啸虎回来的赵捕头,经他一,我觉得林家私下里怕是有别的安排,索性就暂扣一,本来想着如果林家今日间派人来问,我可以借此试探一下,可直到现在,我连一个林家人都没等来!”
李怀德闻言,捏了捏下巴上的胡子,沉思片刻对面前的二人道:
“亲儿子的尸首都不在乎了,事情怕是有些不对!这样吧,赵捕头,你马上带齐人手,和吴师爷一起送林苍鹤的尸体去趟林家,别管现在的时辰,最好能够见到林桑槐当面,见面之后该怎么试探,吴兄可自行决断,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林府的书房内,听到林桑槐问出的问题,坐在对面一直饶有兴致看戏的林苍云微微眯起了眼,仔细打量了一下,沉声回应道:
“有些印象,我最后一次见我娘的时候,她应该就是穿的这一身,这颜色我还记得,可是,她的脸我却已经记不清了……”
林桑槐点点头,又是一声长叹。
“当年你娘走的时候,我并不在府中,不然也不至于让你在外面辛辛苦苦厮杀了这么些年……你这些伤,唉,苦了你了!”
到此处,林桑槐的眼圈竟然已经微微发红。
林苍云似乎也被这话勾起了些回忆,摇头苦笑道:
“呵呵,没办法,这都是命,躲不开的……要苦,我其实心中最难受的,是一直未曾去我娘的墓前拜祭,希望她在有灵,不会怪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吧!”
“云儿,你……你有想过,回到林家吗?”
“回来?怎么回来?我当初可是被人从家里骗到郊外,差点儿就死在了那松树林子里,后背上至今还留着当时砍出的伤。被人从背后捅刀子才是最要命的,哪怕直到现在我想起来,还是一身的冷汗,你我回来干什么?自寻死路吗?”
“也不怪你有怨气,当初的事儿……完全是因为周氏被嫉妒冲昏了头,蛊惑了你奶奶,最终才铸成大错……可如今,周氏已经在两年前因病走了,你弟弟鹤儿也在前意外过世,死者已矣,再执着于这些事儿却是没意义了,你终究是我林家的血脉,终究是我林桑槐唯一的儿子了!”
林苍云沉默压抑的脸上似是闪过一丝意动,用手指了指一旁被捆成粽子犹自不断挣扎的刁氏,看着书案后的林桑槐,“这又是干什么?”
“你奶奶她……你也知道,性格过于执拗,哪怕我这些年反复和她解释,当初你娘并未有二心,她确实始终对周氏之前骗她的话语深信不疑……我也是逼的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强迫她来和你见一面,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彻底消除掉过往这些误会!”
“误会?我娘的命,我的命,就算一个误会?”
林桑槐闻言也是沉默下来,良久之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拄着书案,直直地看向林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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