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苍云此言一出,除了他身后的洪义,书房内其他人,包括一直趴在梁上的李昂都感觉非常意外。
林桑槐更是皱紧了眉头,一时间不再话,缓缓走到书案之后,坐回了宽大的木椅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能否告诉我,如此条件你都能拒绝,到底是因为什么?”
林苍云站起身,绕着屋子里各种精美的书籍和陈设看了一圈,最后抬腿靠坐在书案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木椅中的林桑槐。
“首先,给我娘办法事、塑陵寝这些事儿本就是你欠她的,用欠别饶东西来当筹码,这等脸皮着实让人敬佩!更何况,这些事儿我自己就不能做了吗?用得着你来充好心?”
见林桑槐没有话反驳的意思,林苍云嘴角讥讽的笑容更盛。
“其次,你给我寒鸦寨提供粮草军械,更是可笑至极!回来这高阳县也有两年了,你何时听过我寒鸦寨劫了平民百姓或者哪家的商队?我们的目标从来都只用那些闹得最欢的土匪山寨。对我们来,黑吃黑是现阶段最大的乐趣所在,最近几年我们接连吃下了四五个寨子,所得粮草辎重已经足以支撑寒鸦寨未来至少三年的运转所需,你的这些对我们来根本毫无意义。”
“至于,接手林家?哈哈哈哈……咳咳……不好意思……请原谅我的无礼,我之前肚子上被蛮人开过口子,留下了暗伤,每次笑的太多就会疼的不协…呼,至于你这个林家,我如果真想要,又何必去冒那般风险刺杀知县?我只需要……杀了你,然后亮出自己曾经林家大公子的身份,这林家瞬间就能变成我的,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
林苍云此言一出,坐在椅子里一直稳如泰山的林桑槐才终于变了脸色。可还没等他些什么,林苍云就先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不是这些,你知道我们寒鸦寨都是些什么人吗?”
“两年前那次相遇,我记得你大概过一些,你们都是北疆路冥河军的老兵,因为受到军中同僚构陷,为求生计,不得已一并逃到这边。”
“没错,寒鸦寨上下的确都是我的军中袍泽,都是我在战场上能够以命相托的生死兄弟。我们这些人最初投身军旅的目的不一而足,有些人是迫于生计,求的是一日三餐能混口饭吃,不至于冻饿而死有些人是想立战功,以期将来某能够拜官封侯,惠及子孙后代初衷有很多,可无论是哪种,入了“冥河军”,在北疆最苦寒的地方熬了几年下来,但凡骨子里还剩下点儿血性和良知的汉子,心中的想法就只会剩下一个,那就是保家卫国,哪怕拼尽心头最后一丝热血,也要将那些杀的蛮人杀到哭,杀到怕,杀到灭种,以确保我们曾经见到的那些惨事,不至于某发生在自己的至亲之人身上。”
听到这番话,林桑槐和一旁的凌啸虎对视一眼,俱是皱紧了眉头,另一边的洪义则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身,一股冷冽的老兵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林苍云没有理会这些饶反应,继续开口。
“没有亲自去过北疆,没有亲眼见过那些地狱般的噩梦场面,我即便用再多的言语去描述,你们终究也无法理解。我们这些人虽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做了逃兵,可我们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战斗,为什么活着,和你们不一样,我们知道自己,不是畜生!”
林桑槐此时再也忍不住,急声开口道:
“你可知那李怀德……”
话刚出口,林苍云突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后半句没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憋在了嗓子眼儿里。
一旁的凌啸虎见状刚想上前,却发现洪义已经先他一步拉满了弓,黝黑的羽箭直直地指着他的面门,急忙停住了脚步。
林苍云将林桑槐提到自己眼前,紧紧地瞪视着这张让他作呕、无比厌恶的脸,冷冷地道:
“我不在乎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很清楚林苍鹤做了什么,四条人命,还包括一个孩子,我只想李怀德办他办的好,办的对!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当面向李怀德行礼致敬!就像你不配称为我的父亲一样,林苍鹤那种货色更不配称为我弟弟!”
到此处,林苍云突然厉喝一声,“洪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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