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些肯定是昨天夜里闯大牢事件之后,李怀德和吴辉早就预料到林二公子一死,林家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因此想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必须先声夺人,这满满一盆脏水泼过去,林家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过李昂却并不认为李怀德做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他已然确认过林家上上下下这些人灵魂的成色,说是罪孽深重都是轻的,从结果倒推,李怀德这番做法完全算不上冤枉好人。
李昂看的自然是十分透彻。但无论是对堂下的衙役还是外面的百姓来说,因为信息不对等,这一番话的可信性就直线上升。
当着好几十人的面儿,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屎盆子往林家脑袋上扣,还不给人家还嘴解释的机会,直接气到吐血。就算回头林桑槐缓过气来,想解释,说给谁听?谁又会真的信?
都说官字两张口,浑身都是理,这话在这样的世道还真是不假。
想到这里,李昂不由得低声自言自语道:“你们这帮玩战术的心都是脏的啊……”
刚才还在一旁哭闹不停的刁老太太见林桑槐昏死过去,登时手脚并用爬到了他身边摇晃着林桑槐瘫软的身体,同时嘴里还不住地惨号起来。
“知县逼死人命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李怀德,我林家何时得罪过你,你莫不是非要逼我林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此言一出,李怀德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哼!刁氏,我念你年事已高,因此你两次三番口出狂言、咆哮公堂,本官未曾与你计较,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且不说今天这些事儿和你们林家到底有没有关系,就说你前些日子在堂上叫嚣什么‘那些下贱人的性命如何和你家孩子相提并论!’,你家那林二,一无人性,二无德行,三无才学,四无功名,于家无益,于国有损,所做之恶罄竹难书,所犯之罪天理不容!”
“你却口口声声说什么下贱之人死不足惜?混账!死在林二手上的四条人命可曾犯过国法?他们甚至都不曾招惹过你家,就因为林二的丧心病狂,两户好端端的人家如今家破人亡!你夜半时分可曾在睡梦中听见过她们冤魂索命凄厉的哀号?”
“更何况,我朝《景律第一条就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连皇家行事也都须以《景律为准,难道在你心里,你们林家比皇家还要高贵?可以无视我朝开国先祖钦定之铁律不成?你这是要造反吗???”
李怀德的这一番操作看的李昂是叹为观止,这一顶顶大帽子扣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
还没等李昂感叹出口,只见李怀德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地摔在了刁氏面前,碎瓷片四散飞出,小半碗茶水伴着茶叶沫更是溅了刁氏一身。
“本官清楚地记得,十余年前初来高阳县的时候,林家老太爷还健在。那林老太爷性情温和,素有善名。他晚年之时,在林府中尚有一妻三妾,膝下共有五子二女,那时候你还顶着一个妾室的名头。谁曾想,林老太爷不幸驾鹤西去,短短两年时间,偌大的林府上下就只剩你一个妾室和你的两个亲生儿子主事当家,其他人病的病,死的死,逃的逃,如今一个都找不到,你莫非是要告诉我这里面没有猫腻吗?”
李怀德说到这,从袖中掏出一方青色手帕,仔细擦了擦手上的茶水,不再看堂下,嘴中却仍然念念有词道:
“本官只是念在林老太爷一辈子做了无数善举,不忍在他死后坏了林府的名声,所以有些事儿民不举官不究,本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你还真当本官是怕你这个刁妇不成?你给本官听好,今日在这堂上,要再敢放肆多说一句废话,你且看本官敢不敢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掌嘴四十然后披枷带锁拉着去外面大街上转一圈??给脸不要脸!”
那刁氏闻言双目圆睁,血灌瞳仁,死死地盯着李怀德,目光的杀意近乎凝成实质一般。
李怀德却是毫不畏惧,探身直视着刁氏怨毒的双眼,口中话语同样冰冷无情:“不服气?够胆你就试试,你看本官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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