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盛怒之下,说出理由:“那是我外甥,我留外甥多住几日犯法么?”
黄子澄也不生气,只是幽幽的回了一句:“既然是私事,为何要以国公的身份,下令应天府衙和五城兵马司全城搜捕?”
一句话怼的被怒火烧干理智的徐辉祖又要抽刀砍黄子澄。
黄子澄丝毫不畏惧,伸着脖子让他砍,并让文书记下:建文元年六月初五,魏国公因被撞破逾越之罪,砍杀当朝翰林学士黄子澄,兵部尚书齐泰阻拦未果...
若非徐增寿在一旁抢救及时,堂堂魏国公非得当场被气死不可。
原本审问的主要对象王凡,反倒成了观众,看的好不热闹。
心中对黄子澄这老小子有了新的认识,没有史书上写的那么迂腐么,这气人的本事可是十分了得,你看把魏国公气的,老脸煞白。
更让他意外的是:自己这看似有理实际漏洞百出的对答,黄子澄居然信了,不仅信了,临走时还来关怀自己是否昨日受了惊吓,要不要看一看大夫。
待黄子澄等人离开后,王凡方才回过味来:放燕王世子回去,原本就是黄子澄给皇帝出的主意。
而昨日徐辉祖还让李景隆去劝皇帝留下朱高炽三兄弟,更是亲自带兵阻拦。
这在黄子澄等文官眼里:勋贵将门铁板一块,阻拦国策,行事作风无法无天。
原本就不对付的两个阵营,岂能不针锋相对?
就如自己读史所了解的:中国古代的党争,但凡心慈手软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这文武之争,早就在洪武朝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如今软耳根子朱允炆上台后,文官们得了势,只怕早就计划好,现在削藩,接下来就要干死这帮勋贵。
历史上也是如此,自从瓦剌留学生、明堡宗一波送走大明勋贵之后,大明的文官趁机把将门压在身下,再也无法翻身。
自己阴差阳错帮了黄子澄,这老小子投桃报李,把自己视作非敌对势力,表示关切,方才正常。
想明白这一点,王凡对自己在金陵的安危再无任何担心——至于说因为此事得罪了以徐辉祖和李景隆为首的大明开国勋贵们,王凡更不在意。
朱高炽等人一回到北平,靖难就要开始了。
再过几年,等朱棣进了金陵,满朝站着的都是靖难勋贵,自己虽然无法去北平参与靖难,但朱高煦必然是靖难勋贵的领袖,而自己对他又有救命之恩,他小子再没有良心,也不可能和自己作对。
到时候开国勋贵能活着挺到那个时候的,也没有几个了,自己怕个鸟。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再也没人来问自己了,只是朝廷派了一队兵马跟着他,不让他乱跑。
又过了几天,王凡方才知道为何前段时日没什么动静,合着是黄子澄与徐辉祖在朝堂打起了官司:魏国公私自调动五城兵马司和应天府差役。
相对自己送走燕王世子这事,在文官们这里压根就不是事。
本来皇帝就要放他们走的,虽然走的过程出现些不该出现的小意外,牵连到了他这个龙虎山的小天师,但无伤大雅,并不是什么大事。
而魏国公身为堂堂国公,在金陵城内因为自己的私事,居然私自调动兵马,这事说大了是谋反,说小了是越权。
但文官们早就替朱允炆定好了治国的策略:先削藩王,再灭勋贵。
虽然藩王还没有解决,还逼死了个湘王,但这都无关紧要,既然勋贵们主动把刀递上来,他们岂有放过的道理?
于是靖难前小半个月的建文朝,几乎没什么人再去关心藩王们现在如何了。
文臣武将们就这件事爆发出第一波冲突,而且冲突愈演愈烈,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黄子澄于徐辉祖对线。
结果对着对着,黄子澄一个当御史的门生提到了洪武朝将门勋贵们做了类似的事,被洪武皇帝满门抄斩。
在场的勋贵将门之人不乐意了,好家伙,吵归吵,闹归闹,居然还带翻旧账,你们这帮酸腐秀才居然先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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