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有桃花 (2-1)

大唐山南道汉水南侧有一村庄，村庄靠南有一百丈小山。正值春日，有满山的桃花李子花，故山名桃花山。

山中有数十股泉眼，汇成小溪，流经山下的李家村，直抵汉水。每逢春天，有自汉水迎水而上的鱼儿。李家村的百姓便趁着空闲，提着各式渔具捕鱼。

只不过，村中大人严令禁止孩童参与，水火无情的教训他们领教过很多。

听村中老人讲，这河流里有水妖。每年都要吃一个人，打打牙祭，而且还必须是孩童。

不过这吓唬不到李家村的孩童们，桃花山上可是有念佛的和尚，降妖除魔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这小河流经的区域可不止他们李家村一个村落。水浅的时候深也就半丈，可是能看到底的。

李家村地少人多，没有什么大户，都是一帮穷苦百姓。每户守着一亩左右的水田艰难度日。只要不发大水，这日子还勉强过得去，但也没有什么余钱买肉吃。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下了半个月的春雨昨日停了，今日这河边就热闹了。趁着插秧还有段日子，村落里很多人过来捕鱼了。

李海坐在河边的鹅卵石上，有些气喘。刚刚拿着竹子做的上窄下宽的罩子，在浅水处捕了不少鱼。以鲫鱼鲤鱼居多，但鲤鱼为了避当朝国姓，只得放掉。

以李海十岁的身躯来说，这本不是他该干的活儿。一般孩童也干不了这么重的活儿，那竹罩可不轻，重有一二十斤。身体瘦弱一点的成年人都不敢用这个捕鱼工具。

奈何家中父亲因前些年晚上捕鱼被水流冲走，溺水而亡，那年李海才五岁。家中办过李海父亲的丧事之后，母亲也一病不起，很快撒手人寰。爷爷奶奶早已不在，家中困苦不堪。

在村里李家族长和村民的照顾下，算是熬过了这么些年。但李海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总是力所能及地做着贡献。

由于天生神力，寻常孩童不敢做的事他敢，寻常孩童不能做的事他也能做。所以今日，他也扛着父亲遗留下来的竹罩过来捕鱼了。

每年唯有这个时候，水中鱼儿最多。春天晒的鱼干，大多人家能留到过年去。活鱼还能卖掉，换点余钱。所以春天能捕多少鱼，关乎到一年的生活水准。

“小海，今天运气这么好。这捕的鱼比我少不了多少啊！”

已是日上三竿，隔壁的大山叔也上岸了。看着李海旁边鱼篓里活蹦乱跳的鱼儿，起码有十斤。大山叔满是赞许。

“大山叔，今日运气确实好，这才一个时辰。下午肯定还会捕的更多。”李海笑眯眯地说道。

“这多了也费盐啊！”李大山叹息一声，接着又说道：

“你大娘快过来了，早上我叮嘱过她，给你也带上饭。一会一起吃。”

“好啊！那上午捕的鱼就当是饭钱了，中午大娘回去的时候带上。鲫鱼好养，明早去集市里还能卖点活钱。”李海也不客气，只是得知恩图报。

“你这么小，捕点鱼不容易。我叫你大娘卖了，钱给你存着，留着将来给你娶媳妇。”

李大山看着李海，有些感叹。这要是祥哥还在世，看着自己的儿子身体结实，力气这么大，不知道得多么高兴。指不定还得在自己面前吹嘘几句，可惜啊！

听到娶媳妇，李海脸红了。穷苦人家的孩子懂事得早，早已知道娶媳妇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你在哪呢？”有孩童声音高呼。

“这里呢！你那眼睛不好使还是怎地？这么大个人站这里，你都看不见。”李大山听到儿子叫唤，起身训道。

你明明是坐在那里的，河边那么多人，哪里瞧得见。可来自父亲的威严又不敢反驳，李小山只得委委屈屈地过来了。

“咦！海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怪不得今天找你玩儿都找不到人。这是你捕的鱼吗？好厉害啊海哥。”半大的小子心情变得很快，看到村里的孩子王海哥，李小山这立马就高兴起来了。

“看看你海哥，这么小就懂得做事了。再看看你，一身的泥巴，到处瞎闹腾。”李大山又忍不住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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