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喝不下留着明日喝,这天冷了,倒是坏不了的。”
莺啼心里又是一番难受,虽说曲子社里人人和善,可真心想着自己的也就竹官了,让我如何回绝这粥?
只又一想,这自古以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若再揪扯不清,倒是吃了他粥又伤他心。
“我每日都有白米粥,你却是几天才喝一回。我也知你是喜欢这白米粥的,你莫再给我,拿回去自己赶快喝吧”
竹官想着进去说话,只莺啼挡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你莫把我这一番心意当了外人,我们自小一起长大。这点心意,难不成你还要挡了去。”
竹官这一说,莺啼更是作难。只又知竹官品性,你若给他一点好脸恐怕又要纠缠了。
狠狠心道:“都只是在这曲子社里唱曲糊口的人,若真是没饭吃时,不论哪个,相互帮一把也是应该,现在还没到那一步上,又怎能要你的,你快拿回去自己喝吧。”说罢,只怕那竹官再有话说,赶忙关门。
虽是莺啼病着无力,可没防着她会忽然关门,竹官虽然推着也并未用多少力。那门一动,竹官冷不防向后一退,手上一抖,那一碗粥却把大半碗泼到了地上。
泼了的是粥,伤了的却是竹官的心意。
“只我的心意你一点都不稀罕的,却是我拿来毒你的了。”竹官红了脸,委屈和失望都涌了上来。
白哗哗的粥泼到了地上,又见竹官样子,莺啼那手在将关未关的门上,只不知关,还是不关。
竹官再不言语,只眼里又有泪欲出。
莺啼猛然醒道,他若再把持不住,只怕两人的脸面都丟在这里,忙道:“可惜了这粥,你快把剩下的端回去吧。我听绿意也快唱罢了,莫轮着你上场不见了人让人寻了来,快下去吧。
竹官咬着嘴唇摇着头,却不答话,想是心里委屈难受的紧。
“快下去吧,难不成曲子不唱了。”莺啼再不敢纠缠,狠狠心关了那门,又故意把那门拴插出声来。
贴着那门,听竹官苦笑一声,下楼去了。
半晌,莺啼才悄悄打开了那门,把地上的粥扫得干净了,忙又关了门。
躺在床上,又是难以入睡。
隔了几日,莺啼的病尚未好,绿意又病倒了。那曲子全靠竹官一人维持,再就是李孝拨弄些曲子应付场面。
少了莺啼,那看客几日里便少了许多。再少了绿意时,不几日,看客再无几个。老赵无奈,索性停了曲子社,只待两个病好了再唱。
两个唱的病倒了,大家都是着急,小贾提议,大伙三五日一次的粥让给两个女娃儿喝。
李孝也忙说应该,自是应该。
我们这些男人怕什么,老赵笑道,我本就是个北人,喝不喝米粥无所谓的,你们都有这心维持这曲子社,我便贴些本钱又怕什么,也不用让,却让两个女娃儿想喝粥便喝,再不限量。
又多买了些更稀罕的菜蔬回来,只指望赶快养好那两个。
过了半个月,倒是绿意好得快些,赶在莺啼上场时也能上场时。
可这两人刚好起来,竹官又病倒了。
只这回曲子没停,莺啼绿意两个上了场子,客人又渐渐多了起来。
竹官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那么重要。
少了莺啼、绿意,客人几乎没了。但少了我竹官,客人虽也少了些,但生意还能维持。
虽是老赵也请来郎中,也给了他一日一顿白米粥,却没有对那两个一般的关切,只脸上便可以看出来的。
莺啼竟然没有来看过他,更别想一个暖心的话了。
原来在这曲子社里,他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在莺啼心里,他更是没有一点分量了。
倒是房东老鲁那疯疯癫癫的丫头,没事儿干了老跑进来。
“嘿,瓷人,你好些没?给,我熬了碗姜汤,把你喝得热乎些。”她叫他瓷人儿。
“我吃了药自会好,用不着你的姜汤。”竹官丝毫不留情面地回绝。
那个疯疯癫癫的姑娘叫鲁花,这名字是她自己说出来的,也不知道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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