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村也模糊记得和孙富吃酒失言,心中有鬼但又见尤承之软弱,也是蛮恨惯了,只冷冷道:“你夫人被奸淫之事难不成只我一人知道?捕房里再无人知?你自己都给京城来的大官说,怎么又只来问我。”
尤承之听他说“奸淫”二字,心里甚痛,压着火道:“京城来的人只为查案而来,又未见公告,怎会是他说出去?若是捕房里人做的,也是大人没交待好,你不是说知道的都是你心腹吗?”
黄树丢了官本就郁闷,听尤承之这般说却是在质问他了,也是火起,“京城来的你惹不起?却来问我,若不是你婆娘翻供,我怎会丢了差事?你又会这般对我说话?”
尤承之听了强忍着火道“我怎般说话了,却是你说的无理,前番证词怎么出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只我不想惹事,依了你做了糊涂事,不说便罢,今日只问你这事如何传出去的。”
黄树听尤承之说话越来越没了从前的卑微,只自己丢官的火全冒了上来,“你个窝囊货,老婆被人玩了找那人去啊,却在这里咬我,只见我不当差了是不是?当你老实,却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便是我说出去的,你又怎样。”
尤承之被黄树这番话侮辱,心里火再也难忍:“你说甚么?我只本份做人,却是不该听信你这奸诈小人的话,替苦主保密本是你份内的事,只我忍让,你却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只狼心狗肺,毫无半点做人的道理。再无理时,只去府衙里寻个公道。”
话虽这般说,那尤承之是个怕事的人,哪会把事情闹大,只是发发心中火而已。
只是黄树一惯只听大人们的喝斥,虽丟了官,这百姓的气如何受得。顿时怒火中烧,肚里酒又闹腾,呕了一口却没吐出来,胸口难受拿手去按,却摸着一件硬邦邦的东西。
甚么东西?手伸进怀里一抓却是正抓住刀柄。
原来黄树不当差后,也怕被得罪过的人报复,故此揣把刀防身。
这一抓才想起来还揣着把刀。
黄树忽地一口吐出来。
尤承之见他醉了,冷哼了一声:“且不与你这卑鄙小人计较。”
尤承之说罢要走,黄树手正抓着刀柄,听尤承之骂他卑鄙小人,火再难耐,恶从胆生。大喝道你个窝囊货也敢骂我,嘴里骂着手已把那刀抽出来朝尤承扑去。
尤承之方要转身见他掏出刀来便急忙躲闪。
黄树揣的本是把匕首,只此时醉了,却拿着当刀来砍。
黄树砍,尤承之跑。
那处虽僻静却也有人,先前见两人说话并未在意,后见争吵也有人想来劝解,却有人认得那不是被革了职的大捕头嘛,便无人敢来劝,再见拿出刀时,更是无人敢向前去。
黄树挥刀追赶尤承之,本来黄树也有些身手,只此时醉了却追不上尤承之。
若追不上倒还无事了,偏偏尤承之慌乱,竟撞到树上跌倒了。
黄树追上前去拿刀便砍,一个砍,一个闪。若在平日里,黄树的刀早不知砍了尤承之多少下了,只今日确实醉了,手里便失了准头儿。
那尤承之看似慌乱却躲得机灵,连滚带爬绕着那树转。
想是黄树被转得晕了,一刀砍到树上崩得脱了手,那刀也飞了出去。
黄树急去捡那刀,尤承之只怕他拿刀又来砍自己,却是那刀落地处离尤承之近些,只一个翻身便抓起那刀来。
尤承之刚抓住那刀,黄树也扑了过来。
尤承之顺手把那刀一抬,黄树见了眼中露出惊慌只扑得急哪能刹得住,“扑哧”一声,那刀端端地刺进黄树肚子里。
或者说,是黄树端端地扑到了那刀上。
那黄树眼睛还瞪得似个铜铃,嘴半张着,一只手高举着正要落下来抓尤承之,忽地就不动了。
尤承之惊得呆了,看那黄树只拿眼瞪着他却是不动。看那脸时,尤承之忽然没了惊慌,反倒冒出对黄树的厌恶憎恨。
尤承之忽喊一声“天哪”,手里刀却在黄树肚子里一转又一抽,竟拽出一截肠子来。
黄树刚才还是个橫眉竖目张牙舞爪的样子,那刀一抽,“叭”地一声,直直地扑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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