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尘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天上的人,根本对人间毫无怜悯。但我现在才深深明白,你反而是太怜悯人才远离了人,所以你也根本不会因为我以剑偷袭而对我动手,对不对?”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而你真正的意思是:任我行,你为什么要那么厉害,你为什么非要逼他偷袭,你为什么要以强凌弱,你为什么要玷污别人的纯洁”
李忘尘莞尔一笑,直视西门吹雪,忽然发现面前这个人褪去了某种光环,成了一个近在咫尺,真真正正的活生生的人,“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只是为我感到不值得!多谢你了,西门庄主!”…
这一番话,固然令李莫愁迷迷糊糊,颇为不懂,旁边的楚留香却细细思索起来,有种恍然大悟感。
其实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虽然相似,但有绝对的不同。
其中一点是,西门吹雪常年来都会追杀恶人。
虽然这番行事颇为奇怪,乃是沐浴更衣、斋戒三日,为了给不相干的人复仇,奔走千里去杀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按说是正道行事的法则,但他又有极为霸道的规矩,宣称什么用剑偷袭不好,不准任何人以剑偷袭,若有人偷袭,便都要问过他的剑。
但江湖厮杀,哪里有不偷袭的?这样的规矩,不嫌多管闲事吗?
这就不免让他的风评略显古怪几分,从“冷若冰霜专杀恶人”的高人气男神,变成了“冷若冰霜专杀恶人但是怪癖很多行事魔怔”的剑疯子。
相比之下,叶孤城独居海外,从未做过什么好事,居然也被视作正道人士,而西门吹雪却成了亦正亦邪的怪客。
毕竟偶像这种东西,是要神龙见首不见尾,有点距离感,才更有几分味道的。
此前楚留香也这样看待两人,因而对西门吹雪敬而远之,但现在他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么多年来,西门吹雪说是不准人用剑偷袭,但纵有真正杀死用剑偷袭者的事例,也是对方真正做了恶的情况。
那种常人为求自保或保护他人所用的偷袭,他只不过是警告而已。
难不成,他真如李忘尘所说的花一般,只不过是在对着那一个一个被迫偷袭的人发牢骚而已?就好像一个不得志的诗人喝了大醉发酒疯一般,这就是西门吹雪的“酒疯”。
难不成,他只不过是为了那一个又一个被逼得偷袭的好人而感到不值,用自己的某种方式在“支持”别人而已?
难不成,他只不过是单纯不会说话罢了?
西门吹雪沉默了一阵,“我一向诚于人。”
李忘尘却道,“叶城主却认为诚于剑便已足够。”
他长叹一声,“在他眼中,世人都没有一柄剑来得尊贵。而在你的眼中,一柄宝剑虽尊贵万分,但还是不如任何一个人的生命有价值你就算杀死恶人,也会熏香沐浴、斋戒三日,是因为你觉得恶人的性命也非常珍贵,是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
李忘尘夸了他大半通,西门吹雪却只皱了皱眉,其中一个点,“你不要妄议叶城主。”
李忘尘苦笑道,“看来我纵然深知你心,还是掺和不到你与叶城主的事情里面。算了算了,不谈这事儿了,我知道西门庄主前来是为了帮我们。”
西门吹雪道,“陆小凤伤势未愈就想来,我把他腿打断了,他来不了,我就代他来。”
这话让李忘尘和楚留香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西门吹雪忽然道,“让我看看你的剑。”…
旁边李莫愁搭在肩膀上的五指忽然用力了一些,李忘尘也升起了和李莫愁极为相似的感受,那种独属于用剑者的自惭形秽感,但他的反应绝对不同。
不止没有隐藏斩铁草的意思,反而一抬手,将其亮了出来,握住剑柄横举而起。
李忘尘昂首挺胸,举剑请观,像是一个自豪而自傲,自信而自满的人在炫耀自己的珍宝。
西门吹雪目光一动,接过此剑,细细审视一番,过了一会儿还给了李忘尘,淡淡道,“好剑,也是一柄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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