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他再次故态复发的肆无忌惮,那些才刚被他教训过的重臣们多少都收敛了一些。
就连满脸难以掩饰厌恶之情的土田夫人,也不得不变得有些忌惮。
“好饱啊。”打个饱嗝后,信长又张大嘴巴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当众伸直双腿,“我说老爹,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溜了。”
“等等!”
信秀伸出手来,并作势往下拍了拍,示意正准备站起来的信长重新回到座位上。
“看你刚刚力驳群臣的样子,就代表是对这桩婚事没有意见了,对吧?”
“如果我说‘我才不要娶那个美浓国的什么公主呢!’,老爹你就会改变主意么?”
“婚事都谈妥了,这可是两国之间的战略大事,岂是说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这道理你才刚对秀贞强调过,该不会一下就忘了吧?”
“所以了,既然不管我怎么说,这件事的结果也不会改变。而且老爹你要说的事,我已经全都听完了,那么现在开溜就没问题了,不是吗?”
还不待信秀回答,信长就自作主张地站了起来。
在他直起身体的瞬间,居然童心未泯地对信秀吐了吐舌头,又露出标志性的歪嘴坏笑。
他才刚向前探出右脚,转瞬间居然就脚下生风地朝着廊道疾奔了过去,毫不在乎地抛下所有家臣,就这么风驰电掣地溜出正殿。
信长开溜得实在太过贸然。
那些先前还被他的霸气驳斥唬得一愣一愣的家臣们,在反应过来后又是一片唉声叹气的责备:
“真不像话!主公都还没回话,少主就横冲直撞地跑了出去,哪还有半点继承人的样子呀。”
“要我说,像信行公子这样品行端正的人,倒更有我们尾张国继承人的风范呢。”
“才刚以为他突然间换了个人,没想到是本性难移。不知道美浓国的公主看到他这副样子,该是作何感想?”
家臣们的非议,无疑又给了土田夫人贬斥信长的理由,她立刻凑近信秀,压低声音埋怨道:
“主公,这么不识大体又鲁莽冒失的笨蛋,怎能堪当继承人大任?还请主公仔细思量为好!”
不过信秀显然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只是低下眼梢浅浅地笑了笑。
这只曾领着织田军进击邻近诸国的尾张之虎,此刻的表情就像一个拿孩子没辄的普通父亲。
美浓国·稻叶山城·黑书院
道三静静地看着庭院的窸窸细雨,手中折扇开了又合、合上又开,如此重复多次后,他才将视线转向侍女长藤泽寄天晴。
“寄天晴,去请公主来,告诉她我有件重大事情要说。”
“是。”
在寄天晴离开后,黑书院里就只剩下道三和家老崛田道空两人。
仍旧陷于思绪万千中的道三缄口不言,随侍在旁的崛田便也不言语,君臣两人只是遥望着那不时被风拂落的树叶。
没过多久,如猫般轻盈的脚步声就从廊道传了过来。
伴随着这阵轻盈脚步声的,还有穿在最外侧的华美打挂,在地面拖行所发出的轻曳声响。
“父亲,听说您有重要的大事要告诉我么?”
一个如出谷黄莺般婉转动听的声音,从廊道传了进来。
一直静默着望向庭院的道三,严肃的神情因着那声音而发生了变化,眼中噙满笑意地沿着声音传来的拉门处看去。
浓姬就这样嫣然踏入黑书院。
她穿着京都名裁缝亲手缝纫的深红打挂外衣,打挂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锦鲤与莲花,她每走动1步,那些锦鲤便像随着她的莲步而轻轻游动一样。
打挂外衣之下,是洁净如雪的和服,就如同她的肌肤一般晶莹剔透。
在踏进黑书院之际,庭院吹来的风刚好拂动浓姬那头诗般长发,于是发丝轻扬之下的她,又平添了一股宛若随风轻曳的樱花之美。
“来,坐。”
道三抬起茶壶,为浓姬倒了一碗清香四溢的茶,温和地将碗搁在浓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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