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母亲刚才这个举动,算不算得体呢?”
“你说什么?!”
“如果美浓国的公主嫁过来,母亲还会当着她的面这么做吗?如果这事传到邻国,不晓得他们是会说我笨呢、还是觉得母亲偏执呢?”
“喂,信长!”
土田夫人眉头紧锁,在厉声喝斥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愕然发觉,自己好像钻进了长子的圈套一样。
那个疯疯癫癫,说话做事总不过脑子、不看场合的信长,长期被以她和重臣为首的反对势力所轻蔑和厌恶,他们总觉得信长折腾不出什么大波澜来。
可当他们默契地利用两国联姻这件事向信长集体发难后,土田夫人才惊觉包括她在内的反对势力,全都犯了轻敌的大错。
包括信长会不计较被她训斥、满脸关怀地递上李子,无疑就是要诱使她再度发难,好在信秀面前巧妙表现出自己到底有多么委屈。
在土田夫人察觉到这点时,信秀已将李子送往嘴边,毫不犹豫地张嘴就咬了一口。
“嗯,果然很清甜啊,信长。”
“是吧?很清甜吧!哈哈哈,老爹的喜好有时候和我好相似啊。”
“这是自然的,谁叫你是我儿子呢?”
“唔,我肚子还是有点饿。”信长摸了摸肚子,又从腰包里掏出一个李子,“看来还得再吃一个才行。”
他咬了口李子后,大摇大摆地回到原位,又肆无忌惮地盘腿坐在榻榻米地板上。
从霸气横扫在场诸多重臣,到懒散怠慢地啃着李子,信长刹那间又完成了形象上的无缝转换。
现在的他,无论神态还是言行,都又恢复到往常那个“尾张大笨蛋”的印象中。
然而土田夫人的脸色越发阴森。
她很清楚信秀去拾这个被打落在地的李子,就是在公开向所有人发出一个强有力的信息。
那就是不管有多少人反对,他都不会考虑所有为信长谋划并定立的策略。
不管是将信长立为继承人、或者为他迎娶美浓国的公主,这些策略统统不会有任何改变。
“夫人。”
“是。”
“有件事,信长说得很对。虽说做父母的在诸多孩子里难免会有偏爱,但表露得太明显了,恐怕会让那位美浓公主笑话。”
“啊……是,我知道了。”
作为名门之女兼尾张国的主母,土田夫人当然不会做出在重臣面前去反驳丈夫的这种事,纵然内心再不情愿,她也只能强忍怒火垂下眉眼作答。
至此,信长的大获全胜已成定局。
从围攻他的重臣到为难他的土田夫人,反倒统统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一齐变成被他击败的小丑。
感到惊诧的不只他们,还有跪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政秀。
一直以来,政秀都充当着信长义不容辞的守护者这个角色,为他遮挡住所有的责难与非议。
他为信长操心得太多、也伤神得太久,这是他第1次见识到信长霸气压制住所有非难的能力。
他非常意外。
作为从信长两岁起便陪伴与守护在他身边的家老,政秀自认但凡信长动动眉毛,他都能马上猜到这个少主在打什么念头。
可信长先前的一系列操作,那种快狠准的反击手法,却有着他未曾接触与发现过的陌生一面。
就在政秀怔怔地看着信长,觉得眼前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少主突然变得陌生时,信长心有灵犀地对他转过头来,痞笑着眨了眨眼睛。
就是这一个俏皮的眨眼,使政秀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
这么不羁又肆意的举动,在两人共处的时光里上演过无数遍。
坐在对面的那个少年,举手投足仍旧有着政秀熟悉的痕迹,依然是让他大为头疼又无比疼爱的少主信长!
连续吃完两个李子的信长,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之后,又很不得体地打了个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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