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点大,不过算出来是大安。”师兄实诚地尴尬一笑,两边都是面露凶狠的朱雀帮帮众,沿着小天街密密麻麻,他都没闲情看楼上花枝招展的莺燕们,更别提欣赏那蟑螂肚黄蜂腰了。
张不良微微一笑,想起自己的那个师兄,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演员,可自高中辍学后混迹横店,转眼就快二十年了,依然只是个群演。
“师兄,你不是说过一个群演的最高修养嘛,无论镜头几秒,都要把自己当成主演,演出角色的生命力。”
“啊?”
不仅师兄愣住了,连元真也愣住了,因为这两位古人有点听不懂。
张不良意识到说不对路了,赶忙纠正道:“师弟的意思,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那么凶,那你就要比他们更凶!”
“这样?”师兄说完祭出招牌动作,摸了摸头顶束发,再正了正道袍的前襟,两条腿强忍着蛋疼收拢,一脸肃然。
“好像少了点杀气。”
张不良说完,一个转身来到师兄身后,俯下身子双手合指,食中四根手指冷不丁给了师兄一记千年杀。
师兄瞬间有了滔滔杀气,两眼瞪大扫完左边的朱雀帮帮众,再扫向右边的朱雀帮帮众,大步流星走向小天街的尽头,那里右拐就是乾升邸店了。
广场上康国人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只剩那些骆驼卧在地面满嘴嚼出白沫,火虏其实并不好奇张不良收拾了铜铃帮,但他十分好奇一个万年县不良帅怎么敢来朱雀帮找事?说难听点万年县的这些个不良帅,哪个不像等着人喂骨头的狗?更让他意外的是,出现在他眼中的仅有三人!
主簿眯起老眼走上前,遥问道:“张帅好大的排场,全万年县都知道了你要找咱们朱雀帮,不知是何故?”
张不良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笑而不答,倒是师兄步步逼向主簿,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言不发,就那么干瞪着他。
张不良刚才那记后庭奇袭属实要命,师兄只好把气撒在这老龟身上。
宛如静止的两息之后,师兄“啪”的一巴掌呼在主簿脸上,惹来几百帮众的躁动。
“你!”
主簿正要发作,师兄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得他彻底泄了气。
师兄趁势一把拎起主簿的领口,凶声喝问道:“你算什么东西?是你该问的么?!”
跟恶人不能说道理,只能跟恶人比谁凶,师兄刚才正扇反抽好生威风,但没人发现他的右手已经发红,想来生平头回这么扇人抽人。
朱雀帮为虎作伥的军师主簿,就这么被一个道士吓得彻底慌了神。
很浅显的道理,这道士知道我是谁,但他还这么扇我抽我,那他绝对不简单。
师兄一把推开主簿,又迎上了神色难看的火虏,哪知后者正要发作,却被一口老痰糊脸!不错,就是师兄吐的,正中眉心,一对蓝眼瞅着它从高挺的鼻梁滑落。
火虏额头青筋暴起,盛怒之下一把将师兄提起,同样捏住了下颚,只稍用点力,师兄的下颚就会被捏碎,但已经入戏的师兄又十分努力地朝他吐了口痰。
火虏震惊无比,怀疑这鼻青脸肿的道士是不是不认得自己,毕竟换谁给十个胆也不敢如此,他杀心已起,已然不管这个道士是谁,若真是凶神恶煞,那永王或者右相早就派人相告,何况,这长安城还有谁敢踩在永王和右相的头上!
师兄倒半点不虚这火虎,垂下两眼,慢悠悠的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黑木牌,最上面是一朵金花,下书朱红两字“直指”。
火虏定睛望去,那一抹红字就如无常索命簿上的索命符,刚才所有嚣张念头戛然而止!
当他还是金吾卫时就曾见识过绣衣卫夜行,那一张张虎面,一身身金花黑服,象征的是圣人的至高权力,见之如鬼,避之不及。
就当在场的朱雀帮众人以为师兄要步那个康国人后尘时,火虏却在众目睽睽下小心放下师兄,接着后退三步,叉手下跪行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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