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擦脂抹粉的鸨姐儿被五六个小娇娥围在中间,轻推着布帘,同样打量着窗外那飞腾的白烟。
“祖师不是说过,不得在城中显法么?”
那鸨姐儿透着一脸狐疑,可想想也顾不了许多了,机缘可是转瞬即逝。
下一秒,淡淡的幽雾从这鸨姐儿身上绽开,一眨眼她便成了青袍先生的模样,此人正是知味楼里,吃烧鹅的胡青。
只见他身后升起三条青色狐尾,左右摇曳着,盘坐的身体也逐渐缩小,最后蜕去青袍,变成一只青毛狐狸。
与此同时,围坐在他身旁的小娇娥们也变回了一个个白袍童子,在盘坐中显现出狐狼崽子的原形。
下一刻,六七道气息从乌篷船里吐纳而出,如同百川归海,融入到上空的白烟之中。
小船船头,年迈的船夫突然后背一冷,缩了缩脖子,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草棚里,那长尾摆动的霍霍光影。
一时间,相似的一幕在皇城里各处上演。
随着白烟愈渐壮大,便渐渐开始往九天上升腾,而且越来越直,越来越快,完全一副白鹤冲霄的架势。
被月色染白的云层如垒土被剖开,这天如同成了一口被掘开的井,白烟似绳,像是钩住了井中银月。
宝瓶城中,一众狐狼,此时全都贪婪地呼吸了起来,如同银月那头有琼浆玉露滴入口鼻之中。
云襄皇宫。栖月殿。
今年的中秋国宴便设宴在此,然而宾客已至,主人们却还没瞧见踪影。
大殿左席上位,三位大虞来客已在青案前落座,除了那麻衣老人和儒雅的文士,还有一位头戴方巾的黑袍方士闲坐一旁。
“聂大人,我们出使归来,何必在这里多生枝节。”
那方士冲着文士一拱手,显然要矮上一头。
“裴先生有所不知,这云襄国浑天监的老监正暗中找上了我,此人竟持有我大虞司天台信物,我听他一番话,这人应该是被那妖道掳来的,只为盗取我大虞星气谶纬之学。”
“据他所言,这云襄国三省六部要员的亲眷,都有人被那妖道拘来镇在画中,日日在里边吃斋诵经,说是为各家宗亲祈福。这种祸乱朝纲之事,我们终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那方士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啐了一口,这些榆木脑袋就喜欢多管闲事。
也正是此刻,他心有所感,当即抬头仰望天宇,透过栖月殿的天窗,将那吞吐月华的奇观尽收眼底。
“嚯,这妖孽好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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