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春宵一度值千金,可你这一见面摸了个手,砸出去的远远不止千金。”
燕子矶摸了个鼻头,意味深长地说,“家父曾教导,出门在外,在女子面前莫说一掷千金,哪怕是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
“可别真信你父亲那套鬼话,连你娘都管不住的男人,还能说出啥好道理?”根老不留颜面地揭穿道。
“根老认识我父亲?”这下不由得燕子矶不吃惊,那个家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父亲居然还能被根老所认识?
“何止是认识,你回家问问他,可记得直渎山大溶洞。”根老随手拨了颗算珠,漫不经心地道,“你可比你老子女人缘强的多,唯独这福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燕子矶刚刚叹了口气,根老一巴掌呼下,“年纪轻轻,活着就好,唉啥声叹啥气?”
“福缘机缘,可不正如你所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燕子矶眨了眨眼。
根老装作一不小心扣掉了一颗算珠,任其滚落。
“董家后生董必德见过根老。”自称为董必德的少年郎面相黝黑,一对浓眉甚是浓郁,进了客栈先是拜谒,再是掏出背后篓子里的三壶酒,爽朗一笑,“老祖再三叮嘱,钱可以不到,酒一定得到。”
“不错不错,是老董家的种,可比楼上小崽子强多了。”根老瞅着壶身的【董家官酿】,满怀欣慰。
“小三儿,过来尝尝这壶酒,保你称口叫绝。”
燕子矶拾起算珠,揣入怀中,小步跑来接过酒壶,为免前车之鉴,仅小小抿了一口,然后连话都没说完,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根老,这位昭侠是何方人士?”董必德深知长者当面,勤快表现有好处的道理,连忙问道。
“河魏城老燕家,和你董家八竿子打不着一杆亲。”根老非常轻蔑地回道,又是个不懂酒的蠢货,“这酒,你可能喝一壶?”
董必德自信满满地回道,“不敢有瞒根老,三壶下腹,酒醉七分;再来三壶,酒醉五分;还来三壶,酒醉两分。”
根老听完开怀大笑,转手递过去一壶酒,“瞅你根底打的还不错,先去伍和陌找个酒鬼,让他抽空给你再打磨打磨。”
董必德欣然领命,“这昭侠要不要管?”
根老摆了摆手,“酒中梦,是他的机缘。”
董必德恍然大悟,又问了一句,“我弟董必昌在楼上?”
根老气不打一出来,“别提那个小崽子。”
董必德不明所以,也没追问,从怀中掏出了三十两白银,“有劳根老替我送给小昌。”
“你家游离在外,只给三十两白银,是不是太小气?”
“董家历练江湖,从来身无分文。”董必德一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出门之时,青罗伞少年与他擦肩而过,几近本能地各自递出一拳。
董必德纹丝不动。
青罗伞少年倒退三步。
不言不语,各自离去。
“敢问根老,方才那人?”青罗伞少年正是秋子良。
“几日不见,越发精益求精,到底是个有心性的。”根老甚为认可他的修为,“以你的性子,那一拳不该出。”
“若我不出,那人肯定会打死我。”
秋子良笃信那人素未谋面,那一刻的杀意也仅仅是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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