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翁筹剑馆前馆主蔡东江的儿子?”沈落松极其惊讶。
蔡宗愈点点头道:“是的,沈大人,家父便是蔡东江。”
沈落松实在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名门望族的后人,他接连称奇道:“我可没听说过蔡东江前辈有过子嗣,你既然是蔡东江的儿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当了劫匪,而不回去继承赫赫有名的翁筹剑馆呢?现役剑馆馆主是余名剑,你的本事可比他要好得多。”
“抬举了,沈大人。”蔡宗愈拱手道,“我当年确实和我爹学了不少拳脚剑道,不过当时我并不喜欢当什么馆主来招生授课,传授剑道什么的,是一门心思去考取功名,这个才是最有发展的?”
这倒是大出沈落松的意料之外,“这我还真的没有想到。”
“当时我忤逆我爹的意思后和我爹大吵了一架,可是最后我俩相互之间谁也没有劝动谁,我便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当时我在前一年入京中举,正好朝廷下发了我一个广西的知府,我便直接前去赴任了。”
“你做过官?”沈落松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怎么那卷宗都没写过呀,我说怎么刚才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不像是普通的读书人,倒像是个身怀功名的。”
“广西的巡抚知道我后来在云南这里当了匪首,怕对自己的官职有影响,特意来了一趟,找到了这里的督抚金大人,将我曾在广西任职的记录从案卷删掉了虽然朝廷还有记录,不过被他这么一级一级的打点了一通,也没有人奏则参他了。”
沈落松又喝了两口茶压了压惊,道::“那能说说你是为什么会从一个广州知府,变成大理匪首的吗?”
蔡宗愈将自己如何在广西因为一桩人命案子起了祸端,当地首富的儿子奸杀一农民家的女儿,其父将其告到公堂,案件证据确凿,蔡宗愈当即把那首富的儿子判处死刑,关入大牢,可后来那首富见卖通不了这位新来的知府,便通过各个关系依次打点,甚至都打点到了巡抚那里,前后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就不必多说了,后来巡抚亲自重申案件,收买了所有的证人,毁掉了所有的证据,将所有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将首富的儿子放出,把“诬陷”他的农民打入了囚牢,还要告他这个“不听话”的知府一个“收取贿赂,诬陷好人”的罪名,他在接到逮捕令的前一日,跑出了广西省。
他跑出去后也不赶回家,怕连累父母,便往回家的反方向跑到了云南,跑到了大理以后终于甩开了追兵,在苍山时,误入圣应山的匪窝,最后他一个后来的人经过比武和各种计谋,打败了山头的原大当家谢陆和任平风,谢陆保举,把大当家的位置让给了他。
“真是神奇啊,要是不听你当面这么说,真么想到你的经历会如此曲折,不过你真的想一辈子都在山做山匪吗?”
虽然蔡宗愈知道沈落松回想自己抛出这个问题来,但是他还是心中纠结了一下,又看看放在桌子的那本,沈落松刚刚买回来的《水浒传》,说道:“你是想要我带领山的所有人投降吗?”
沈落松道:“是的,明说了吧,我没有能力一股打败你们所有的山匪,但是一旦你们向朝廷投降,我想你担保,你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因为投降被杀,我知道你们虽然在这里打家劫舍多年,但只抢金银财宝,却没有伤及附近的平民,光凭这一点,我一定会去尽量保全你们的,而你,投降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说不定投降之后还有高官厚禄等着你。”
正说到这时,那蔡宗愈突然不住的大笑起来。沈落松微微一皱眉,“这有何好笑啊?”
“沈大人,我看你也是一个聪明无比的人,怎么会对我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虽然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你现在半点筹码在我这儿都没有,想单凭一张嘴就让我带着所有人投降,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要是我真的投降了,到时候我们失去了山峦屏障作为依靠,有没有火器刀剑防身,岂不是任你们宰割了?这本《水浒传》宋江的下场不就如此吗?这样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你还让我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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