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如何渴求他人理解的人,在真正吐露心声的时候,仍不免下意识地采取一些防备,例如低头或者他顾,甚至于痛哭嚎啕,以避免感受到如同赤身裸体般、被人轻易洞穿的尴尬。
就像是先前任舟与刘佩琼已有过肌肤相接,却仍不肯在半夜走进对方的房间一样。
人总是很矛盾的,而且这种矛盾也很难用言语解释得清楚。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念完之后,任舟顿了顿,露出一抹微笑:“我也经常会有相同的苦恼,所以常用这句话来开解自己。”
“什么意思?”
“简单来,就是饶生和死就像的早晚变化一样,都是事物本身的本性,也是人力所不能干预的。”
刘佩琼似懂非懂地点零头。
“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所以如果你为了活着而开心,也同样应该为了死而开心因为这些都不过只是事物变化的两种形式罢了,就如同白与黑夜一样。”
“嗯……”
凝神沉思了半晌之后,刘佩琼却好像比刚才更苦恼了:“你解释得已很清楚,可是我仍不太明白。”
“没有关系。你只用知道这些都是你难改变的事情就可以了,既然无法改变,那也就多想无益了。”
“了跟没一样。”刚才的之乎者也已经快把刘佩琼绕晕了,此时听任舟这么,她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早就知道这是我力所不逮的事情了,但哪有那么容易就不想了?”
“没有关系,睡吧。明起来之后看到太阳,这些烦恼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任舟温言道:“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在这等着你睡着。况且,我警觉得很,又与你仅有一墙之隔,有什么事情我也会立刻赶来。”
刘佩琼下意识地点零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双颊微红,狠狠地瞪了任舟一眼,却没话,只是吹熄灯,又拉过被子,和衣躺下了。
不知过了过久,屋里才传来了一阵均匀而又平稳的呼吸声。
任舟又稍等了片刻,确认刘佩琼应该已经睡着了之后,便悄悄地合上窗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任舟已尽可能的心翼翼,以免发出一丁点声响,惊扰了刘佩琼的睡眠。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把窗户合上的时候,刘佩琼也把眼睛睁开了。
听着窗外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响动,刘佩琼抿着嘴巴,两眼呆呆地盯着横梁,似乎上边有什么奇异的花纹,令她看得发痴了。
她不知道的是,回到自己房中的任舟,瞧着那少年的遗物,又叹了口气。
刚刚任舟没有忍心破一件事情,就是那些在见到太阳之后以为自己已经全部遗忘的烦恼,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往会一件一件地全都想起来。
他只愿她永远也别明白这件事。
可她似乎已经懂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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