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公子的话得轻松,事情做得也不麻烦。
那伙刚刚得救的绿林客,就这么在任舟的面前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看得出来,谭鸩是冲着任舟来的。
他们无能为力,只好先力求保住自己的性命。
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他们已经尽力地保持安静,也尽力地隐藏身形,唯恐惊动了谭鸩,遭受池鱼之灾。
可惜,他们没有想到,已经逃走的无颜公子会去而复返。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无颜公子仍未忘了他们。
在这样的境况下,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还击的勇气和决心。
任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却没法堵住耳朵。
所以他仍能听得到那一连串的惨呼。
最后的那一声叫喊最为稚嫩,是否他们在最后关头仍合力把那位少年护在了身后?
任舟已经不忍心再想下去。
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连自己能否活下去都不清楚。
穆师泉已经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随着他倒下的,还有那柄松纹宝剑。
剑掉在地上之后,还来回跳动了几下,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响声,正像是填补在声声惨呼的空隙中的间奏。
当无颜公子的工作结束的时候,这柄剑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这些毫不相干的声响串联在了一起,就如同悼亡时的哀乐,于那一声声高亢的痛呼中抵达高潮,又在最终的颤音中戛然而止。
没有人话。
没有人知道该什么。
客栈中,仅剩下了谭鸩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无颜公子踩着木质楼梯下来时的脚步声。
刘佩琼把眼睛睁开了。
她刚才一直不言不语,不过是想假作昏倒,伺机出手。
但现在,她已不必再装下去了,因为她早已失去了出手的能力。
就像那群绿林客从未想到无颜公子会去而复返一样,她也从未想到会有人把毒下在碗底下。
她的江湖阅历并不深,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被孙全忠暗算的那一次当然要排除在外,因为当时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已失去了意识。
或许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在担忧、恐惧之余,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想法,那就是想抬起头来看一看任舟。
她也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许是因为想看看像任舟这样的人面对死亡时会是怎样的表现,又或许是想以眼神责备任舟不该盲目地搅进是非郑
可惜,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她都抬不起头来了。
从楼梯上下来之后,无颜公子又走回了谭鸩的身旁,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问道:“前辈恢复得如何了?”
“还活着。”
谭鸩的回答很不客气,但无颜公子也没有计较,只是点零头:“走吧。”
话完,竟然真的转身就要离开了,连看也没看任舟等人一眼。
这一下,连谭鸩都没想到,更别提任舟他们了。
“等一下”谭鸩急忙喊住了无颜公子,“那他们呢?”
客栈里,除了谭鸩自己和无颜公子以外,就只有任舟、穆师泉以及刘佩琼三个活人了。
所以谭鸩的“他们”,也当然是指后边的三个人。
“他们怎么了?”
无颜公子皱着眉头,好像真的不懂谭鸩这话的意思。
“他们切下了我的手……”
“前辈难道想叫我替你报仇?”无颜公子打断了谭鸩的话,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与谭鸩交谈时,无颜公子似乎就没有那么惜字如金了,表情也丰富了不少。
谭鸩咬了咬牙:“不光是为我报仇,于你自己也有好处。”
“好处?”无颜公子重复了一遍,又用眼神扫了一下三人,“开罪武当山和刘家,对我有什么好处?”
“刘大姐逃婚的事,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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