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舟的提醒没头没尾,还不容穆师泉反应,杀机便转瞬来至眼前。
好在,先前的一番交谈已令穆师泉对任舟颇有好感,心里也就存着几分信任。一经提示,他便立刻抽身而退,在退后之余,还抽空一挥剑,把谭鸩撒出的毒粉打散了不少。
饶是如此,却不免在手上和脸上沾了一些。
由门外闯进来的,当然就是刚才负伤远遁的无颜公子了。
见一击不成,无颜公子也不追赶,只是站在了谭鸩身前,冷眼瞧着穆师泉徒了任舟的身旁。
“你来的倒正是时候。”谭鸩用力地喘了一口气,扶着墙站起身来。
他生怕穆师泉挥出的那一剑会伤及自己,一时情急,干脆偏过头、乒在霖上,实在是狼狈得很。此时见自己转危为安,担心被无颜公子耻笑,干脆半是夸奖、半是责备地先发制人,连一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樱
无颜公子没有答话,而是先向着任舟看了过去。
任舟此时虽然面色如常,好端敦坐在那里,可无颜公子能猜得出来,恐怕他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只能任人鱼肉了而那位与任舟同在一张桌子上、此刻没有一点声息的少女,无颜公子没有见过,不过也能猜得出来她的身份。
一旁的穆师泉反手执剑,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无颜公子,摆出心戒备的样子,似乎随时准备发难,可他微微颤抖着的腿已明了他并不像看起来那样从容。
见无颜公子不答话,谭鸩也不以为忤。皱着眉头把自己身上沾染的尘土污秽拍了拍之后,他又冲着穆师泉笑了一下。
恶毒的笑。
就如同毒蛇在审视猎物那样,微微露出的牙齿正像是吞吐不定的信子。
穆师泉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又努力握了握剑柄。
他的颤抖,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沾上他的毒药已经发挥了作用?
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得清楚。
“刚才穆兄后退之前,本有机会一剑杀了谭大爷。”任舟忽然开口了,仍是对着穆师泉,可眼睛也仍是看着谭鸩,“但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我是方外之人,怎么能妄开杀戒?”
“唉……穆兄慈悲为怀,但是却没听过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一念之仁,恐怕咱们三个都跑不了了。”
任舟的语气里满是叹惋,可表情却还是刚才的那样,甚至带点微笑。
这并非是他处变不惊,而是因为到了现在,他连变一变表情都很困难了。
这一点,谭鸩当然非常明白。
“任大侠,都到了这种地步,也不必枉费口舌了。”谭鸩一边着话,一边轻轻地拍了拍手带着那种充满讽刺的嘉许之色,“你既然知道老朽是谁,又何用抱着这种幻想呢?”
任舟叹了口气。
除此之外,他也干不了什么了。
正如谭鸩所言,他先前的那番话的意思,就是暗示谭鸩,先前穆师泉已手下留情了,要谭鸩“投桃报李”,放穆师泉一条活路。
“多谢任兄好意,不过这是我命里该然,也怨不得别人。”
穆师泉的回答大出所有饶意料,因为他这话的语气全不像持戒的羽客,更像是绿林的草莽。
紧跟着,他剑尖一旋,又指向了谭鸩。
这次他连“请”都省了,一句话不多就要直接动手。
而且,不同的不光是他的语气,还有他的剑法。
此刻穆师泉的剑招与他先前所用的大相径庭,全无一点平和之气,而改为了招招用险、剑剑致命,时刻不离谭鸩的咽喉要害。
“你……”
在这样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谭鸩连一句完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只懂得左躲右闪,勉力支持。
穆师泉在毒药的作用下,无论剑势还是身法都比刚才要慢了不少,可正是因为对自己的状况心知肚明,他才更要兵行险着、一味猛攻,借此来弥补速度上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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