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是亥正,可在囫囵地睡了一觉之后,还没到酉初,任舟便爬到房顶上等着了。
似乎觉得光是这么等着还不够显出诚心来,他还另买了一壶酒酒钱当然是老杨出的。
任舟坐在房顶上,那壶新买的酒就被他抱在怀中,用体温来温热着。
人一生做过的无数事情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无法同别人讲清楚原因和动机的,这一类事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谓的“傻事”。
而这些傻事中的绝大部分就像任舟现在正在做的一样:在那样的境况下无论你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最终对结果或者对他人而言却很可能意义寥寥,而要坚持去做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在结局不那么令人满意时替自己准备一个开脱的借口罢了。
换言之,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或者自我安慰而已。
任舟现在正是在这样“自欺”的心态郑
最开始的时候,老杨还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任舟上两句话,后来叫风吹得实在难受,便找了个由头回屋里躲着了。
任舟也并不介意,因为他的心思已叫纠结和担忧填满了。
虽然仍在做着这样的傻事,可他已忍不住开始在心中计划,如果南宫大因为那坛“酒”而一怒爽约,他又该再到哪去找他呢?
京城么?南宫大在此处连着两次碰壁,还会否再铤而走险?
出了京城的话,神州万里,自己再想像上次一样守株待兔,便是痴人梦了。
越想下去,任舟便觉得越没有头绪。
他抬头看了一眼,冬日里白短些,到房顶上来的时候已全黑了,此时月亮已升到了半空。
“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任舟忽然想到了这么一句,不由哑然失笑,转而又考虑起唐姑娘来了。
人在无聊的时候,心思复杂多变,最是难测。就在刚刚,他还为了南宫大的事情而心绪不宁、愁眉苦脸,可现在由月亮想到了那位唐姑娘之后,他又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微笑来。
任舟拿起放在身边的锦盒,打开之后,轻轻地把绸缎里包裹着的玉杯捧了出来。
乳白色的三脚玉樽因月色而反射出柔和的荧光,其上雕刻出的纹路也因明暗不同而显得格外清楚。细细地抚摸时,光滑细腻的触感如同少女那春葱般的柔荑。
任舟几乎要忍不住把它捧到鼻子下闻一闻了至于是想闻玉器上本身的冷香,还是想闻其上沾染的少女香,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还没等他把这种冲动付诸实践,却听到了耳畔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咳嗽。
不知什么时候,南宫大已站在了离他不足一丈远的地方。
瞧见任舟看向了自己,南宫大似乎笑了笑,道:“近日来风头无两的任舟少侠竟然肯在这里等我,实在是倍感光荣。”
任舟慌忙把玉樽放回了锦盒里,冲着南宫大行了个礼,心中有些疑惑:南宫大为什么像这样淡然,甚至还有心开玩笑?要他中了招,此时应是怒气冲冲的就算是没中招,也该为此疑心我的心意不诚,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从容。
“前辈您好……嗯……白我放在这里的酒坛,您看到了?”
任舟问得心翼翼,从用词到语气无一不透露着谨慎。
“当然了,否则我怎么知道今晚要来?”
南宫大仍没有一点动怒的意思,反而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任舟一眼。
“啊……那坛酒……”
“我喝了,怎么?你难道还想要回去不成?”
南宫大好像真的听不懂任舟的意思一样,眉头都皱了起来,显然是疑惑得很。
任舟慌忙摆了摆手,连声答着“没颖,旋即舔了舔嘴唇,一咬牙,直接问道:“那您觉得酒的味道如何?”
“一般般,还成吧。”南宫大答得不假思索。
任舟只好尴尬地赔着笑,嘴里咕哝着:“那就好,那就好……”
“你今的问题怎么这么奇怪?”南宫大狐疑地看了任舟一眼,又看了看他脚边的锦盒,“是否为了那位新老板魂牵梦萦,连话也不懂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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