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春已来到,杜蘅的心情比起前些日子也在一日日的转好。
她在薛家的园子里散着步,深嗅一口,鼻腔内净是冰雪的气息;可是这气息已经随着天气的转暖而变得新鲜而又温暖起来。
她眯了眯眼,看着鸟雀在零落的残雪上纷纷落足,隔年的草似乎又返青了,她的心情也在随之逐渐雀跃。
她前段时间和薛斐白运作,暗中让薛斐卿“知晓”了洛阳那里掌握了几个要犯,剩下的,就交给薛斐卿和周显了。
周显干活也利索,杜蘅看着“噔噔噔”朝她跑来的薛斐白,就知道好消息来了。
薛斐白果真一脸兴奋莫名,从杜蘅手里薅了把鱼食,一股脑地都撒了下去。
手中的鱼儿们们上涌,张大嘴巴不要命地吃个肚圆肠肥,也不涨破肚皮。
杜蘅看他作势再喂,皱着眉收回了手:“有你这么喂鱼的吗?”
薛斐白笑的眼睛都完成了月牙:“我高兴嘛!”
“什么好事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咳咳!”薛斐白轻轻嗓子,正了正衣冠:
“周砚假借周磐的名义,带着重金去和河南的督抚交涉,表示可以带着河南这边的文书上京,并保证那些案犯会被‘生龙活虎’的带回京城而不会被‘杀人灭口’,不会让河南官员两头受难;
既然皇子都这么说了,河南督抚不应下岂不显得不识好歹?况且他们那本身也不承担什么风险;夺嫡斗争日盛,他们这种在外的封疆大吏,不宜去得罪皇子。
那洛阳知府也是个刁滑的,出了名的不粘锅,他本来要把那些烫手山芋一般的案犯交给上司,奈何上司不接啊!他索性也不好好审问了。
若是分开审问早就被一一击破了,如今周砚被抓的那些人还跟蚌壳一般的难张口,不也拜了这洛阳知府所赐吗?……”
“停停停——”杜蘅摆手,“你说的这都算是什么好消息?我没听出一个好字来啊!”
“你听我说完嘛!周显不也知道了这些事?他那日忽然去跟皇帝请令,想要召四川巡抚回京,理由咱不知道,反正人家是做到了——
周显还顺便假借在吏部的便宜,传了个‘洛阳知府有望右迁四川’的小道消息,那四川巡抚从洛阳过,得着信的洛阳知府能不上赶着巴结吗?
于是啊,这自作聪明的洛阳知府,直接就把那些案犯们交给了还一头雾水的四川巡抚!”
“哈哈哈哈哈!”杜蘅摁住笑的发疼的肚皮,人家四川巡抚可是正儿八经的三皇子周磐嫡系,人落到他手里,周砚不脱层皮才怪呢!
周显这招“假道伐虢”玩的可是真妙啊!
“他们周家,也就周显这么一个明白人了……”薛斐白嘴上说着,视线却是投向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周磐对老八一党恨之入骨,如今更是有了送上门的把柄。
他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后,将贼人装在囚车里一路大摇大摆的上京,恨不得将消息沿途插上翅膀,飞遍大江南北;
然后派了亲兵,延请镖局护卫着。这架势,哪怕是途径的苍蝇,都不肯放过一只;他不怕有人来劫囚,就怕有人不来劫囚!
还嚷嚷着什么等到回京,他定要亲自审讯,看看究竟是谁胆大包天到敢私制黑火药云云。
后来他不太灵光的大脑瓜子,居然破天荒地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直觉这伙贼人,会和前段时间京中盛传的金矿一事有关:
春城知府吴有东前些时日恰好上书一封,陈言云南发现一座假金矿惹人争夺的事,现场有用火药开矿的事,世间哪有如此凑巧的事!
深觉勘破了真相的周磐虽然行事依旧张扬恣意,但他也不由得多别了一个心眼:开始一反常态的进行怀柔政策了。
所以他不仅不能提前审讯,甚至不能插手审讯;还要保护好嫌犯。最好让父皇的人去审!
周磐只觉打通了任督二脉,甚至还恍惚间觉得运行了两个大小周天,头脑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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