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斐白笑眯眯地推过一盘已经切好的金黄色果肉,用眼神示意杜蘅先来第一口。
杜蘅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习惯了薛斐白周到的侍候,拿起一块后尝了尝,连道不错。
薛斐白一边催着她多吃一点,一边和她说着话。
“老婆唉,你知道十皇子已经派人去和洛阳知府‘交涉’了吗?关于你打的落花流水的那些蟊贼。”
“十皇子?”杜蘅挑眉,如何会是他出面?
“呵呵~他可是深藏不露啊,不过如今拜你所赐,不照样露出了狐狸尾巴?”
吴有东上书勐腊发现假矿从而引发土匪和安南人械斗的事,和他们一同到达了京城了。
在京中传了数月的隆万宗挖金谣言,终于也止于谣言;可是八皇子还没松口气,奏章中所表的鸟铳一事又让他们的心悬了起来。
如果此时洛阳那边补个刀,把运黑火药原料的那些人押解回京,八皇子党就会彻底玩完。
他周砚,能不胆战心惊,日日惶惶然吗?
“你知道周砚是如何派人去找洛阳知府的吗?”薛斐白故作神秘。
“如何?”薛斐白笑的贱兮兮,对她勾勾手,教她附耳过去。
杜蘅撇撇嘴,无法,破天荒没有想怼他,而是如实照做。
薛斐白先是一愣,然后从善如流的贴了过去——
杜蘅感觉耳边又热又痒,连带心底都觉得痒痒的;薛斐白说出口的那些话,似乎又成了感受之余的杂音,一时之间纷纷扰扰的听不真切……
杜蘅集中精神聆听——
她忽然心底,都有些可怜了周磐起来,怎么什么人都想往他身上泼点脏水呢?
薛斐白倒是和她很有默契:“华美如皇宫都日日有人拉屎,更何况本身就是个粪池呢!”
二人相视一笑,不由得都“噗嗤——”笑出声来。
“不过薛斐白你说,这主意,是周砚自己想的,还是又是哪个谋士给他谋划的呢?”
***
周砚云雨过后,毫不留情的抽身而去,他胡乱的擦了擦身上的汗渍,吩咐人备水;
对床上另一个人却是毫不怜惜,与以往万般温存的模样相去甚远。
“玫儿,你最好确保本王派去的那些人成事了,若是再次铩羽而归……”周砚毫不掩饰眉宇间的阴翳,没有半丝温度的视线投到方才还和他交换体温的女人身上。
原以为她和自己是一样的人,没想到却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蠢物。
城府与智谋都是虚妄,还没有高贵的家世与国色天香的容貌;这样的女人,于他没有半丝助益,居然还占了他的侧妃之位。
又想起肖子玫信誓旦旦要和他求合作的场景,周砚不由得埋怨自己,当时怎么就被她唬住了?
而她这次提的“祸水东引”给三哥,若是奏效便也罢了,若是无用……周砚眯了眯眼睛。
肖子玫强拖着酸楚的身子爬起来:
“殿下,金矿的事……是玫儿思虑不周了,若是妾一开始找人先验一下带回来的矿石,倒也不至于……”
周砚虎口钳住肖子玫细弱的下巴,直直地望进她惯常大胆,如今却不再怎么直视自己的眼睛:“你究竟是在说你自己,还是说我和隆万宗蠢?”
“玫儿不敢!”肖子玫豆大的眼珠簌簌而下:
“殿下,还请您记得玫儿的好!假矿山的事却是玫儿思虑不周,可剪除林家这一太子最大的羽翼,不也是玫儿的建言献策吗?……啊——”
肖子玫半裸的身子直接被掀到床下,乳白的身子磕到脚踏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可后续发生了什么?!”不提这些还好,一提周砚更是火大。
贵州发财的营生好好的便丢了,进而失去了刑部的布局,甚至推去了太子那里!
隆万宗也死了,他的财路直接断了!更是因为一座莫须有的矿,把家底都抬了出来!现在甚至还成了把柄,随时可能被政敌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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