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柯的肚子里正存着一大堆道理,还在那滔滔不绝:“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东宋,几代前,东宋朝廷向来软弱无能,面对荒人的袭扰,大多选择委曲求全、和谈避祸,甚至有过国君割地纳贡和亲,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后来好不容易出了一位骁勇盖世的韩光将军,一路北伐收复失地,却因为小人给皇帝进谗言,皇帝生怕韩光将军功高盖主,连发十道金牌把人召回来,意图加害忠良。关键时刻,是一个庶出的王爷不齿如此卑鄙的行径,愤然发动宫廷政变夺取了皇位。”
“虽然这位庶子皇帝悖逆人伦纲常,但他对得起天地良心,此后他励精图治,重用韩光等能臣干将,一扫积弊、振兴国运,不仅将荒人驱逐至千里之外,而且社稷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被天下人奉为一代盛世。你说,若是当时东宋继续遵循立嫡立长的原则,还会有这般盛世吗?”
在连珠炮般的辩驳下,顾帆直接哑口无言。
周围的学员们还发出了掌声和叫好,为郑柯的论点喝彩。
虽然东宋现在是敌国,但任谁都必须承认,东宋的国力,自那位庶子皇帝之后一路升腾。
正如绝大多数百姓心里都有一杆秤,他们不在乎谁做皇帝,只在乎哪个皇帝能富强国家,能让他们安居乐业。
甚至天元皇帝在谈到东宋的这位庶子皇帝时,也是不乏赞扬之词,还让皇子们都作为榜样去学习的……除了政变夺位的事迹。
眼看顾帆面色苍白、神情灰败,郑柯发出了致命一击:“还有姜国,你们一些人应该听闻过,姜国末代皇帝的第十三皇子也是雄才伟略的翘楚,他曾经为了救国登上了湖心岛塔楼的第五层,连圣人们都曾经有评价,若是当初姜国末代皇子早些传位于这十三皇子,或许姜国还能续命几十载。”
“因此,我的观点是,立嫡立长的规矩早该湮没在历史大河里了,正如选拔官员讲究贤者居上,国本立储,也应该重视立贤!”
没等顾帆的脸色垮下来,周围就有人击节大叫:“好!说得好!”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选拔官员,都讲究任人唯贤。凭什么设立储君,就不能这么做呢。”
“是啊,历朝历代的例子太多了,嫡长子平庸倒好,若是昏庸卑劣之徒,执掌了皇权,岂不是给社稷和百姓带来巨大灾难?”
“道教都讲究我命由我不由天,人的出生,本就不受自己的掌控,凭什么礼法就要把人的一生都提前定死了呢?难道还不给人改变命数的机会嘛。”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今那些勋贵大臣,往上追溯有几个是嫡长子,若是他们从开始就遵循礼法教条,又怎会有他们的今时今日。为何现在又要给自己再戴上枷锁呢!”
余闲冷眼旁观着,发现气氛确实不对劲。
这里面,除了少数是真的投机支持鸿王的,应该还有许多家族的幼子和庶子。
他们也不甘心这辈子只能给嫡长子陪跑,于是趁着这次国本之争,想要给自己博一条出路。
直到这时,余闲方才明白,自己一开始有些错估了储君之争的形势,鸿王在朝野上下,还是有不少的支持铁杆。
特别是幼子和庶子这批群体,他们从出生伊始,就被“立嫡立长”的礼法剥夺了巨大的利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嫡长子躺赢!
他们是最希望这个礼法被摧毁的那批人,因此,他们格外希望鸿王能做一个表率,以一个庶出小皇子的身份继承皇位,也就是所谓的带路党。
眼前,顾帆在面红耳赤下,灰溜溜的下去了。
郑柯志得意满的享受着众人的敬仰。
在山巅之上的平台,贾岩、诡山人以及一众教习也在观摩着这场国本辩论。
“这应该就是如今的民心趋势了。”贾岩幽幽叹道。
武门教习无亘沉吟道:“太子仁德贤明,但是那仅是局限于朝廷中的,老百姓不会知道这么多,也懒得知道太多,他们只知道当下的日子越发艰难,而内忧外患,总需要找一个替罪羊的。太子协助圣上理政,如今他恐有凶劫,老百姓们自然会迁怒于太子,并且希望改立一个储君,换一个新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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