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千百年多的历史里,不可能每个君王都是嫡长子,因为机缘巧合,庶子继承皇位的例子也数不胜数。
很明显,一些人在借古喻今,想用这些少数例子,给另立储君的观点增加事实依据。
而传统派的人,依旧坚持着立嫡立长的观点,这个观点的受众最多,以儒家为代表。
如果是以往,这个观点分歧根本没必要争论,但荧惑守心出现后,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好巧不巧,这时是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太子又疑似病倒的消息甚嚣尘上,导致那些“异端人士”再次借机搞事情。
“一开始只是圣京一些书生在聊这些话题,但后来不知怎的,连朝廷大臣也接连议论起这些事,甚至蔓延到了书院。”
宁云心的话里带着阴谋论,她自然看出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昨日鸿王来过书院之后,书院的氛围就变了,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学员也在争论国本延续的观点,其中有人不乏抱着改弦易辙的看法。”
余闲哂笑了一下。
鸿王的目的,果然达到了。
即便他进入湖心岛以铩羽而归而告终。
但书院上下都见证到了鸿王的“赤子之心”。
于是原本酝酿发酵的国本话题,直接被引爆!
至于圣京上下,那些反对“立嫡立长”观点的异端人士,其中应该很多人都是带着政治投机的目的……
听着声浪越来越大,余闲颔首道:“走,去瞧瞧吧。”
……
桃花书院的一处半山腰上,有一个大平台,书院人称之为论道台。
本着千家争鸣的初衷,论道台是供书院人切磋交流的地方。
说简单点些,就是让大家各抒己见、互补长短、集思广益。
当余闲和宁云心拾阶走上半山腰的时候,论道台上已经聚满了人。
台中央,两个学员正在激烈争辩着。
分别是法门的郑柯,儒门的顾帆。
顾帆素有才学,上一届就被书院的儒门录取了。
但他更关注皇太孙的学业,是以书院来得不多,只要完成规定的学业就知足了。
而今天,他来了,还参与到了此次关于国本之争的论辩。
别看顾帆被余闲欺负得几乎自闭,但此刻,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竟也能口若悬河、慷慨激昂。
“即便偶有个例,但历朝历代,涉及国本,全是本着立嫡立长的原则,否则礼法何存?纲常何在?要都是用这少数例子给设立储君定义,岂不都乱了套嘛!”
顾帆振振有词,脸上透着毅然决然之色。
他是毋庸置疑的太子党。
先不说他爹顾廷舟受过太子的提拔,他自己,这些年殚精竭虑、鞍前马后的陪伴皇太孙学习,为的就是今后跟着皇太孙荣登大位。
现在有人借题发挥,否决“立嫡立长”的观点,他第一个不答应!
郑柯是国子监出来的优等生,曾经拜在沈修的门下,在法门的新人里,他的声望仅次于余闲。
面对顾帆的论述,他以法家之威,掷地有声地道:“顾兄这话就失之偏颇了,你说不遵循立嫡立长会乱了套,那我且问你,远北地区的那些荒人部落,他们从无立嫡立长的规定,甚至还有女人当家的,不也是代代延续了下来嘛。”
“好,我知道你会说荒人蛮夷,不足为鉴。那就再说说西唐,众所周知,西唐依旧延续着立嫡立长的规矩,可你看到了,西唐国力每况愈下,往上追溯,出了好几个昏君。现如今,西唐皇室里还上演着同室操戈的闹剧,追根究底,还是西唐的储君太子不成器,下面的诸多皇子不服。”
此话一出,刚走到人群外围的宁云心,当即俏脸一黯。
被人拿家事谈论,她自然有些不快。
但是她没有出言辩驳。
毕竟这是事实。
而且这里是大景,还是言论自由的桃花书院。
在这里,道理最大。
你若是有理,就去辩倒别人,休想以权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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