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余闲察觉到了皇帝眼中一闪即逝的冷意,陡然神经一绷,连忙振声道:“也请陛下放心,臣向天起誓,今生永为景臣!无论大殿之上坐的是哪位君王,臣和威远侯府都必定誓死效命!”
此话一出,皇帝怔了怔,眼中的那一丝冷意消弭了,随即纵声大笑,指了指余闲,朗声道:“可真是小机灵鬼啊!”
余闲心里捏了把汗。
皇帝搞人心态的本事真是绝顶一流。
如果自己刚刚傻乎乎的以为皇帝真在向自己托孤,而自己又宣誓必定效命太子和皇太孙,那等于把自家的后路都给封死了!
万一后面的情况再次有变,比如太子忽然嗝屁,皇帝不得不另立储君,那威远侯府将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局面,搞不好就会被牺牲掉。
总之,现在站队还不合适!
“无缺,朕真的越发喜欢你了,知深浅懂进退,永远谨慎,这才是为臣之道。”皇帝再次和颜悦色:“不过你也不用谨慎过头,目前,朕还是更倾向于让你和太子一家多亲近的,因为只有太子继承大统,你们威远侯府才能安妥,至于鸿王……”
顿了顿,皇帝问余闲:“你现在还愿意去抓了司辉?”
抓了司辉,等于和鸿王彻底撕破脸皮了,如果哪天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让鸿王弯道超车当上皇帝,余闲的日子就不好受了。
“陛下指哪,臣就打哪。”余闲很干脆地道。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你和鸿王的关系,也没到不可逆转的地步。鸿王即将就藩,不过朕打算在他离京前,先办了他的婚事,目前正在物色良配……唔,朕记得你那姐姐还在梵清静斋修行对吧?”
余闲一抬头,迎上皇帝耐人寻味的表情,当即心念急转。
皇帝这意思,分明是有意把自己的姐姐许配给鸿王,那么两家的关系就捆绑上了!
但余闲是坚决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当即正色道:“家姐潜心修行,我和父亲母亲都很支持,希望姐姐能走好自己向往的那条道。”
婉拒了皇帝的提议后,余闲接着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臣担心司辉察觉到风声,要不现在立即去捉拿归案吧。”
皇帝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余闲二话不说,行完礼,就风风火火的往外去了。
皇帝的心思城府太深了。
他今天拉余闲絮聊,除了试探余闲的心思,还给余闲安排了两条路。
第一条路,就是坚定不移的支持太子一家,但若是天有不测,后果自负。
第二条路,就是皇帝给威远侯府留一条后路,由他做主,将余闲的姐姐许配给鸿王,结成姻亲。这样一来,无论未来是谁继承皇位,威远侯府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余闲是坚决不能接受第二条路的!
即便是父亲母亲,也不会答应“卖女求荣”的条件。
“妈了个巴子,豁出去了,老子索性就满仓太子了,哪怕太子嗝屁,老子也继续支持皇太孙,让你鸿王再无翻身之日!”
余闲立下了flag,从迈出宫门的那一步起,正式把自己归为了太子党!
……
余闲刚离开不久,如海也走进了养心殿。
他叹了口气,道:“陛下,何必如此考验人心呢?”
“人心是再难以捉摸的,也是最容易改变的。”皇帝肃然道:“朕很看重余闲,也期望他成为国之栋梁,但这孩子太过谨慎了,刚刚朕几番试探过他,他都不肯明确表态。非要朕提及他的姐姐,他才表明心志。”
“这样就对了,只要他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思,登上了太子和皇太孙的那艘船,那朕就能安心倚重他栽培他,即便短期还难有大成,但假以时日,也能成为皇太孙的左膀右臂!”
如海垂眉道:“但老衲观陛下的态度,似乎仍对鸿王抱有一丝期望。”
“朕对每个皇子都抱有期望,无非是多与少的分别。”皇帝沉声道:“鸿王,只是应对最坏情况的最坏选择,没有选择的选择。但凡太孙有鸿王一半的心智手段,朕都早早把他打发去建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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