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的描述之中,所谓的百分之一,其实都是夸大了的说辞。
显然,他自己都没有抱这个希望。
空所做出的选择,其实是让他们早日回到循环】之中,不要再继续背负这些莫须有的罪孽。
说是什么找回坎瑞亚人,实际上他都没指望救人,就是希望这些变成魔物的倒霉蛋死的有点尊严。
“你果然没有全部说出来。”戴因面色如常。
呵,教团对诅咒的研究,果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要说最希望教团能够成功的,其实不是荧,而是戴因。
他自己深受诅咒的折磨,这里躺着的丘丘人,前身都是坎瑞亚人。
戴因当然希望教团能够成功,可就是因为他太清楚诅咒的本质,所以才会拒绝不必要的希望。
如果一束光不能够驱散黑暗,只是短暂的在漫长的黑夜之中闪烁了一下,那么这束光是有罪的。
给予旁人不可能的希望,不必要的坚持,这些都是绝对的罪。
戴因从不怀抱这种希望,所以他坚持空和教团一定会失败。
荧刻意遮掩了一部分,只是说了空想要复国。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个中立的裁判。
如果戴因和她讲道理,那戴因就输定了。
他无论用什么理由,最后下达判断的都是荧,和“台下所跪何人,因何状告本官”的戏本一样,根本赢不了。
但戴因并没有和她讲道理,而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
再加上荧自己清楚她所遮掩的部分,所以荧反而自己没能坚持下去。
荧叹了一口气。
“哥哥他自己也没有怀抱这种希望,我猜他只是希望这些人死的有尊严一些。”
“尊严和痛苦是对立面,它们已经濒临死亡,就这么安静的死去,反而轻松。”戴因神色锐利,“可如果坚持赋予它们以人类的身份死去,强行拔除诅咒,其痛苦程度是无法想象的。”
关键是,毫无价值。
你要是能够解决诅咒,痛苦就痛苦一点了,为了光明美好的未来,大家忍一忍也能扛得住,了不起痛晕过去嘛,反正结果都一样。
可你根本拔不掉诅咒,强行这么做就为了让对方痛苦的死去,然后说这是什么尊严······你怎么就不能让人家安静的离世呢?
解决不了问题还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非要让一群濒死的人来承担你们嘴硬的后果是吗?
“无能为力是真的,但应该还有实验的成分吧。”
荧倒是没什么表情。
“这是一次尝试解除诅咒的实验,既然你们都觉得这种东西如此棘手,那么教团想要攻克诅咒,就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源。”
每一次的实验都未必能够取得成功,但如果不尝试,就无法得到任何的进步。
只不过,这种实验的代价有一些残忍。
“就当是一个妹妹对兄长的期待吧,我不认为这件事情是空一个人的想法。”她很坦然地表示了自己的偏颇,“那个跟随在哥哥身边的深渊使徒,一直在劝说哥哥这么做。”
问题存在就要解决,诅咒也不是什么例外。
但诅咒的位格太高了,五百年来教团显然都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所以它们更加需要尝试,尝试需要人命作为填充,因为破译失败了,实验品就死了。
死亡永远不是它们停留的原因,恰恰相反,教团还在继续尝试。
这一批实验品死了,换下一批继续。
所以才有了那个装置······净化诅咒,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教团五百年来的坚持。
荧很自然地摘掉了空在其中的选择,把这么做当成了使徒们的私下行动。
她未必不知道真相,可真相并不是永远都有价值。
“总之,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对吗。”
戴因并不关心荧怎么想怎么看,他只想知道荧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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