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武身世（2）

江西，永宁街。

这是赵梦杰从父亲那里了解到的小武之前流浪的地方，父亲阴沉的面容下，很难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情，毕竟是他从这里将小武带走，小武在他身边也有多年。可眼下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小武之前的身世，以及那个他与那个木桃之间的关联，找到了这些，或许一切就都有了答案，赵梦杰心想。

同样的永宁街头，有些人已经走完了这一生，有些人已飞黄腾达，扬名立万，而有些人仍然停在原地，继续穷愁潦倒。

很不幸，鸡腿就是那个停在原地的人。鸡腿之所以叫鸡腿，只是因为他喜欢吃鸡腿罢了。他眼下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腿，大口喝着上好的女儿红，坐下他对面的，当然就是赵梦杰。为了找到他，赵梦杰原以为会费很大力气，没想到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当赵梦杰向永宁街一家酒馆的老板掏出一锭银子时，老板立即告诉了他永宁街的这个资深乞丐——鸡腿。

鸡腿吃完了最后一个鸡腿，用女儿红将口中的鸡肉咽下，再将自己的手指头挨个尝了个遍，才缓缓开口，道：“小武啊，是我们这帮人里最幸运的了。”

鸡腿打了个饱嗝，继续说道：“阿牛吧，虽然做生意赚了钱，但雇了十几个保镖每天跟着，整日活得胆战心惊；二秃子呢，上山干了土匪，嘿，你猜怎么着，才一年不到，就被人官兵给剿灭了；祝短腿呢，前年偷人家东西，被逮到，直接被打死了，就说他是短腿，跑不快嘛，这下好了，这辈子都不用再跑了。”

鸡腿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都他妈说你腿短还不信，就你这死脑筋活该被人打死。”笑着笑着，笑得哭了起来，眼泪和着鼻涕在交织，一点点地滴在桌上。赵梦杰不说话，安静地听他讲完。

鸡腿用肮脏的袖子将眼泪鼻涕一抹，瞬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道：“只有小武那家伙，跟了大户人家，现在日子必然是舒坦得多了。”

赵梦杰不忍告诉他真相，说道：“他一切都好。”

鸡腿狐疑道：“那你问这些做什么？”

赵梦杰：“我从前走散过一个弟弟，和小武很像，老父亲生前唯一的遗愿就是让我找到他，但我也不敢贸然相认，所以先来探查一下。”赵梦杰一脸真诚，简直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鸡腿：“原来如此。”

赵梦杰：“小武是他真名吗？”

鸡腿：“小武是他自己取的。”

赵梦杰：“有什么含义吗？”

鸡腿：“也没啥含义，就是一开始我们说他太文弱了，抢不到吃的早晚得饿死，所以他给自己起了‘小武’这个名字。后来你也知道，他被一个大户带走了。”

赵梦杰：“那为什么那个大户单单看中了他，而对你们中的其他人却不过问呢？”

鸡腿：“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小武长的清秀吧。”

赵梦杰心中略感不安，父亲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瞒着自己，赵梦杰继续问道：“你知道小武的真名吗？”

鸡腿：“叫邱东奕吧，听小武说，他以前老家就在马家梁子那边。”

赵梦杰从怀中取出木桃，问道：“这个认识吗？”

鸡腿：“不认识。”

赵梦杰：“小武有告诉你们他的身世吗？”

鸡腿：“没有，小武从来不跟我们提的，哪怕是我们问他也不答。”

眼看无法再获得更多的有效信息，赵梦杰便让鸡腿走了，直到看着鸡腿颤颤巍巍的脚步消失在巷子深处，赵梦杰才起身离开，他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说道：“刚刚那个乞丐今后的饭钱和酒钱，我先付了。”

说完转身离开，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只留下错愕不已的掌柜站在原处，许久才缓过神来，道：“都他妈是什么人啊。”嘴上骂着，手却将银子攥得极紧。

下一站——马家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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