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妹妹…你与子迁小郎君,虽相隔天涯,却心心相照,可我…连他的心是怎样都不知道…”
“我这一生,当真是苦也。”
也不知苏暖暖是病的神志不清,还是有意为之,总之苏暖暖将头枕在方霖怀里,左右蠕动,汗水与泪水一齐渗出,沾湿方霖单薄的衣裳,方霖有些尴尬,面色变得羞红起来,只是被她一说,心里也浮现出了对远去的陆远之思念。
方霖摇头叹息,被苏暖暖一阵言语,触动了心弦,想到了陆远,不知年关将至,那小子去到了哪里,可否找到了落脚点,可否好好修炼剑谱,若是方霖知道陆远在此时结识了李太白,在会稽山炉峰禅寺打坐过了一个年关,怕是惊得合不拢嘴。
又想到那神仙眷侣一般的缘氏夫妇,青玉案,神剑仙,多么美好,令世间凡夫俗子可望而不可及,令万贺门的赤天王扼腕长叹,而自己与陆远的未来却是一团迷雾,不可拨清,我是昆仑仙宫弟子,我连自己身世都不知道,我真的能与他走到一起么?
这是三人第一次来到洛阳,千年洛邑,大唐神都,方霖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探头望去,虽然此刻洛阳城外下起了细碎雪花,但却掩盖不住洛阳城的巍峨之美,方霖的心绪霎时陷到了后汉,陷进了大魏,前晋,那历经风雨飘摇,几经焚毁又再次重建的千年古都。
此刻虽寒冬,却有三月花,方霖将玉手探出窗外,仿佛入手的不是冰凉的雪花,而是片片牡丹,似乎看到武则天手执牡丹花,君临天下,生杀予夺的场景。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方霖心中一叹,可惜的是苏暖暖病了,看不到随马车入洛阳城的景象,不然她这才女必要意气风发,斗酒三千,吟诗作赋好些日子。
净因驱车,从洛阳城正南门定鼎门入内,定鼎门,有周成王定鼎洛阳之意,一直是神都南垣正门。虽是寒冬腊月,洛阳城内依旧车水马龙,人群接踵,净因寻了一家客栈,让三人入住,而后便出了客栈去寻郎中了。
方霖将苏暖暖抱到软糯床榻上,喂她热水喝,苏暖暖幽幽醒转,浑身蜷缩,软弱无力,睁着疲惫的眸子向方霖道谢:“霖儿妹妹,拖累你们了,我这般样子,怕是一时半会儿去不得长安了。”
“说这些作甚,是暖暖姐心系那方公子,我与净因师兄不过跟随你同去罢了。”方霖嬉笑,不过苏暖暖俨然将发烧说的胡话给忘了,只是微笑不答,方霖转而疑惑问道:“暖暖姐,你为何不学一些武艺呢?便是防身也好,强身健体也好,总好过大冷天受风寒之扰。”
方霖想着,苏暖暖这般聪慧,即使年龄大了,靠她的悟性,习一些内功也不甚慢,若是苏暖暖欲习武而苦于无门的话,她便去哪儿偷一本心法秘籍来,实在不行,便回昆仑仙宫藏经殿找寻一些藏本,助她一臂之力,踏上习武之途。
未想苏暖暖却是说道:“霖儿妹妹,你便不要蛊惑我了,我这辈子当真看开了,便寻一处庙庵,带发出家从此常伴青灯,远离尘嚣,若是看不开,徒有一身武艺又有何用呢?总不可能闯进皇宫去找一个补阙。”
苏暖暖不知道,以李枺绫那般修为,当真可以闯进大明宫揪出一个小小的右补阙,来去自由,而令禁军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无可奈何。当然这世间能与李枺绫匹敌之人恐怕再也找不出来,五星相力大成,历代昆仑仙宫之主也仅她一人做到。
方霖自觉遗憾,习武与否是苏暖暖自己的选择,不能强迫人家,方霖为苏暖暖斟了一杯水,苏暖暖捧在手心,却是对方霖打趣道:“霖儿妹妹,倒是你,可要好好抓紧了,子迁小郎君为人忠厚,善读礼易,又对你一片真心,实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我看你二人应当早早缘定终生,莫要将来悔恨。”
“悔恨什么,他又不吃亏。”方霖低着头,突然神来一句,说完掩住嘴唇,脸红到耳朵根,自己都不敢相信说了什么。
“你莫要再打趣我了。”
“哈哈哈,我便知道你二人相互有意…”苏暖暖拉住方霖的衣角,笑声牵动病情,一阵咳嗽,又借咳嗽隐藏心中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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