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已燃尽!
不!还剩下个坠着红光的小疙瘩。
呼,隐约间,客栈里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凝重的气氛缓解了些,而凌晨步伐混乱,来到了张悔的面前,雨水顺着他的衣裳往下淌,沿路留下一道水痕,但众人心底都没有觉得他狼狈,这份神速,丝毫没有堕了逍遥遁的威名。
张悔上下扫了凌晨两眼,“酒呢?”
“幸不辱命,这是张兄要的酒。”凌晨从怀里摸出个造型精致的酒葫芦,五指捏着葫芦,指骨分明的手显得苍白又带些颤抖。
张悔眉头一挑,接过酒葫芦后,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天下极速果然名不虚传。”
“张兄过誉了,侥幸赶回,没有耽误张兄喝酒就好。”凌晨抱拳道,语气热切,没有丝毫怨恨与不满,只是嘴角的抽搐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绪并不平静,凌晨心里直嘀咕,这家伙好邪门,时间掐的这么准,我紧赶慢赶的,都差点来不及,把我逼到这份上,他难道是对我的轻功了如指掌吗,不可能啊……
“砰”的一声轻响,酒葫芦被打开了,刹那间,一股悠远甘醇的酒香四溢,仅是闻见味道,凌晨就露出了陶醉的神色,他眼巴巴地看着张悔,满脸毫不掩饰的意动,但此时的张悔目不斜视,于是乎,完全没注意到凌晨想要共饮的期待,凌晨的脸皮抽了抽,正想转身离去,以维护自己好歹身为名门正派弟子的尊严,虽然这份尊严,如今进了水。
“凌老弟,可愿赏脸共饮一杯?”张悔突然开口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晨闪过一瞬间的迟疑,随即答应了下来。
张悔从葫芦里斟出一道酒水,注入酒碗后,推到了凌晨面前,“一饮而尽,才是男儿本色,凌老弟请。”
凌晨瞪着那只酒碗里浅浅的一层酒水,心中又是一阵无语,这家伙成心的吧,这么大个海碗,居然只倒了这点,说到底这酒是谁买来的,还没找你算账呢,跑腿的酒水都吝啬给,场面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张兄够豪气,喝!”凌晨敬酒时,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俨然是一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模样。
“凌老弟真是个实在人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有所不知,刚才这碗酒乃是传说中的桃花醉,号称酒中仙品,一年仅现世十余坛,实在是千金易得,而此酒难寻啊……”张悔用真挚的表情详细介绍着桃花醉,凌晨一开始还听得认真,可越往后越是觉得不对劲,怎么听着像是江湖小贩在吹嘘自家货物,而这样做的目的往往是……果然,张悔絮絮叨叨一顿桃花醉的神奇之处后,话锋一变:“你方才一顿牛饮,共计黄金百两,老哥我体谅你出门在外,无法携带如此多的金银细软,给你折合成友情价好了,我要三粒南离宗的回春丹。”
凌晨听的眼皮直跳,这叫个什么事啊,江湖传言诚不欺我,这位邪王后人的脸皮,实在是厚如城墙,当着面就开始敲竹杠了,他眼神幽怨,愤愤地开口道:“这酒不是我自个掏钱买来的吗!”
“那你买来给谁的?”张悔一副有本事你再往下接的挑衅模样。
“……”前头这么大个坑,凌晨自然不会傻乎乎往里跳,这一沉默,无形中,气势就输了对面一头,张悔又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于是又咄咄逼人起来:“怎么,堂堂南离宗高徒,连回春丹都掏不出来吗?”
凌晨低下头,只觉得今日出门前忘看黄历了,对方连激将法这么幼稚的招数都往外掏,合着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可怜的凌晨又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他了,以往也就遥遥见过一面,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难道是自己那便宜师傅与对方的师傅有过节!?凌晨想到这,悚然一惊,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师傅虽然贵为南离宗长老,但想与邪王有点恩怨,那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心思电转了一圈又一圈,凌晨无奈地发现,自己与对方毫无瓜葛,果然是没看黄历的缘故。
凌晨再抬起头时,神情已恢复了从容沉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想不到连张兄也听过小小回春丹之名,小弟这里刚好有三颗,就当做与张兄的见面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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