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面的崇德帝,等最后一人,穿着蟒袍的英国公踏进殿内,便开声打破沉默,将弈吟居一事,提了出来。
这时,诸位大都督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却被躬着身子的花备迈步进来传禀:“回禀万岁,岭南侯此时,正跪在殿门外的广场上面。”
“知道了,你且下去。”
花备躬着身子倒退着出了紫宸殿,与兄弟一人一边,立身在正殿大门两侧。
第一时间回过神来的东川侯,直接跪下,厉言疾声说道:“陛下,臣家中那孽畜绝对不敢与白莲教勾结,指定是撞巧了,请陛下明察,倘若西宁伯查出来,但凡是那位孽畜乱来,臣、亲手剁了他。”
靖宁侯亦是一脸肃杀之气,跟着跪下光滑的殿中,沉声道:“臣、死罪,因家中孽子赴王纬的践行宴,与岭南侯争抢位置起了口角。
虽说臣那孽子在兵马司的喝令下停了手,倘若西宁伯最后替他证实清白,臣、亦会打得他下不了榻来,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英国公那张老脸,彼时,先是震怒,继而极其恐慌,惟有沉默着跪了下去。
彼时,说多错多,惟一的机会,便是指望西宁伯能够还他一个清白之身。
而雄武侯脾气爆裂,跪下的第一时间,当即奏道:“陛下,臣家中那孽畜,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腿都打折了好几回,今日,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就当臣,从未有生过这顽意。”
英国公见陛下抬眸望向自己,拱手惨然一笑,奏道:“陛下,老臣那个孙儿,打小便脑子不太灵光,寻常日子,气得他爹接连病倒无数回。”
哪怕儿子没病,英国公都打算回去后,让儿子病下去,惟有如此,才能将孙儿此事圆回来,
“陛下,老臣的第一份晋爵功劳,便是在凤凰山一役,没想到,老臣一生,晚年不保,竟是因果报应,臣,无话可说。”
一直垂着脑子的戴权,诧异地瞄了一眼英国公。
还真是老狐狸,凤凰山一役便是他剿灭山东白莲教的第一份军功。
是役,英国公坑杀五千白莲教徒,自此以后,白莲教所有教派,均是与英国公门下不共戴天。
如此说法,西宁伯也要垫量一二,是否真的要往英国公的身上攀咬了。
高台上面的崇德帝面沉如水,不置可否。
半响,方自传来一道平稳的声音。
“信国公,京营节度使,何人可暂领?”
一直挺直身子的信国公闻言,微微抬起头来,脑海当中,瞬间闪过右都督杨元旸的名字。
去岁因会宁伯一事,左都督程元基被陛下问责,其人便从九边升转回京,坐到右都督的位置。由他进入京营节制,却是再好不过。
不过很快,信国公的念头一转,陛下先前亦是听过他的奏禀,杨元旸眼下正坐镇在神机营,彼时的陛下,却是问他何人可领京营。
显而易见,陛下的心中,对左右两位都督,当是不放心的。
念及此,信国公生生制止将要到嘴的话语,转而奏道:“陛下,老臣,提议王子腾,即刻从山西返京。”
“可。”
半响,崇德帝轻飘飘一句,而后朝不远处的戴权吩咐道:“戴权,拟旨,以八百里加急递去山西,着王子腾火速归京复旨。”
“老奴尊旨!”戴权躬身领旨,而后坐到高台下方的矮几前,开始拟写圣旨。
很快,一道升转旨意便在戴内相的手中出现。
戴权用了印之后,两名红衣内侍快速收拾好,将圣旨装进一只金玉制造而成的长筒里面。
其中一名小内侍朝高台上面的崇德帝无声跪拜,而后压着脚步出了紫宸殿。
见状,紫宸殿跪着的四人,心头微冷。
岭南侯屁股还没有坐热京营,这便就挪了位置。
蓦地,四位大都督登时在额头处,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来。
以岭南侯的功劳,事情尚还没有定性,陛下便轻飘飘夺了他的节制京营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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