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鱼微微叹了口气:“我,明早上我们拿着银子去买一点吃的回来,不然我们都要饿肚子了!”
“好!”薛摩乍然一起身,干脆道:“那现在睡觉!”
睡觉?池笑鱼骤然愣住,呆呆地望向这间农舍里唯一的一张床榻……
薛摩看着池笑鱼那种表情就特别想捉弄她,他起身往床上一坐,二郎腿一翘,用手拍了拍床边,唇角一勾,道:“笑鱼,过来。”
池笑鱼身子一哆嗦,自打要脱离江湖,薛摩确实是喜怒皆形于色了,这是好事,可是……他身上那股痞气是怎么回事,这实在不像她从前内敛持重的薛大哥啊!
池笑鱼战战兢兢地往桌子旁躲,手扶着桌缘,咧嘴道:“你是病人,你睡床,我就趴在这里将就一晚就好了。”
薛摩使劲憋着笑,咂了咂嘴,眼波里全是一汪春风得意,他起身慢慢走近池笑鱼,近在咫尺间,薛摩垂了眼眸望着她,突然双手往桌缘上一杵,池笑鱼整个人都被他罩在了其中,她紧张得腰杆绷得笔直,手死死地抵着桌缘,身子都倾斜出了个角!
池笑鱼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感叹:他精致得犹如神凿!都色字头上一把刀,当真是色令人智昏呐!
一边感叹,池笑鱼一眼就瞥见他下颏上的将冒未冒的胡茬,瞬间想起它们在她脸上磨蹭的触感,一下子,池笑鱼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忙闭上了眼睛。
薛摩见她脸都红到耳朵根了,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一手滑到她腿窝那,一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到床前,将她轻轻放下,又替她把鞋脱了,将被子和毛毯一一盖上。
池笑鱼反应过来他又戏弄她,一脸羞愤,把被子往上一拉,将整个人都罩到里面去。
薛摩笑着走到敞椅边,摇头晃脑道:“这样睡觉可是会很闷呢!”
池笑鱼又钻了出来,转头看着他,顶着一张红扑颇脸,讷讷道:“我睡这,那你呢?”
“我在这练功啊。”薛摩着盘腿往敞椅上一坐,悠哉悠哉开始胡袄:“我们习武之人,不需要睡觉!”
池笑鱼嫌弃地“噫”了一声:“你骗谁啊,你是习武,你又不是修仙!”
“不准顶嘴!”
凶什么凶嘛,池笑鱼瘪了瘪嘴,翻了个身,声嘟囔着把背对着薛摩:“对待救命恩人,怎么这个样子?!”
很快,池笑鱼便进入了梦乡,她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倒也衬得现世安好,薛摩在黑暗中睁着双眼,深山老林里的夜,真的好静啊,甚至是能听到冰雪融化的声音,秦飒在这地底下,会觉得冷吗?
思及此,薛摩心上一阵抽痛,其实他也不算诓池笑鱼,他不是不需要睡觉,而是他是真的睡不着……
在射月坛的时候,他整夜整夜的失眠,这种失眠就像是蚂蚁蚕食糕点,不是风卷残云的一口将你吞没,但是你心里清楚地知道,你终将被吞没。
而赶路到西域的时候,也许是终于摆脱了,也许是知道终将同归,便也能睡上一睡,可梦里都是秦飒,往事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在梦里相继回放,若是不用醒来尚好,可是人活着,终究是要醒来的……这种梦境和现实的巨大落差,折磨起人来,那才叫真的心狠手辣!
而如今,薛摩依旧不好睡,可听着池笑鱼清浅的呼吸,却也能得个内心片刻安宁,这种突如其来的责任与牵挂,让薛摩觉得安心,而现在的他,亟需这份安心,来支撑他在这世间,继续行走下去……
池笑鱼这一觉睡得极踏实,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头高照,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发现薛摩不在屋内,找遍了院子都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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