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长吁了一口气,望着池笑鱼幽幽道:“笑鱼,我厌倦江湖纷争了,亦不想再同仇怨有任何瓜葛了,我的你跟我走,便也是要你抛下执念和我一起去看看大地大,我们一起浪迹涯,看看山川风光,沿路也可以帮助帮助需要帮忙的人,这样不好吗?”
是啊,这样不好吗?池笑鱼乍然想起她初见他时,那赤红的袍子下,触目惊心的一身伤疤……他这些年刀尖上来,锋口上去的,有朝一日,能脱身江湖,赊片刻安宁,这样不好吗?
池笑鱼突然间心疼起来,她上前环住薛摩的腰,倚在他胸口:“好,薛大哥,我都愿意。”
池笑鱼突然的拥抱,让薛摩有些无措,虽然两人也不是没有过肢体接触,可显然这次却有种异样的情愫,那层窗户纸捅破了是真的会不一样,就好像千里冰封时原本灰蒙蒙的空,被突然扯了个口子,有光透了进来……
薛摩缓缓揽住池笑鱼的肩头,面对终于等来的回应,池笑鱼也不知道除了哭还能怎么样,薛摩将下颏抵在池笑鱼的头顶,他在絮叙低喃,话语叫人在隆冬时节里如沐春风。
他:“我们并肩一起,要看山川河流,也要看火树银花,我要弥补你这十八年来,都不曾看过的风光。”
池笑鱼吸了吸鼻子,幽咽道:“那要很多银子的吧?”
薛摩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他耸了耸肩道:“我可以接赏金。”
“不行!”池笑鱼抬起头来看着他,一脸紧张道:“太危险了!”
薛摩垂首看她,她紧蹙着眉,像一头发凶的豹子,一瞬间,薛摩的心就软了,他低语:“那我卖艺养你。”
池笑鱼愣了一下,随即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一头栽在薛摩胸膛上,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吧?求求皇后土,各路神仙,不要让梦醒来,可以吗?
“诶诶诶!不许把鼻涕眼泪擦我袍子上!”
池笑鱼本来只是额头抵着他,听他这么一讲,闷哼了一声,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薛摩的胸膛。
薛摩是又好气又好笑,嘴唇一弯,不客气道:“哭包!”
等池笑鱼哭够了,两人甫一坐下,池笑鱼想起米没了,便道:“薛大哥你还有多少银子啊,家里没米了。”
薛摩脑中一声闷雷,他现在真是比街边乞丐都穷,乞丐起来抖一抖还能听见几个铜板声,再望望他……
池笑鱼一眼就看穿了薛摩脸上的表情,趴在桌上,手握拳杵着下颏,眉开眼笑:“咦原来白和袁大哥的话都是吹牛呢!”
看着池笑鱼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薛摩好笑道:“咱俩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没钱,你看起来很高兴嘛。”
高兴啊,当然高兴了,能证明自己有用,怎么能不高兴呢?池笑鱼一边掏钱袋,一边笑嘻嘻道:“我有钱啊,我可以养你!”
着把钱袋一拉开,往桌子上一倒,听着动静倒是蛮声势浩大的,叮铃哐啷响的一阵响,再看池笑鱼那表情,放佛自己坐拥金山一样,倒出来后,薛摩定睛往桌上一看,也就些铜板夹着些零星碎银子。
薛摩作势哀叹一声,一手杵着太阳穴,一手在桌上用手指随意扒拉着那些铜板,眉一挑,模样甚是倨傲:“池笑鱼……我真的……没那么好养……”
本以为池笑鱼肯定会哭丧着脸,和他闹顿脾气,没想到她笑眯乐呵地把钱全部赶进钱袋里:“能养一是一!”
薛摩也被逗笑了,虽池笑鱼爱哭,可是她也挺爱笑的,不是特别灿烂,艳光逼饶那种,却似阳光薄薄铺满溪,泉水都变成了金色,顺势而下,汩汩而流……
薛摩蓦然间想到了秦飒,她和秦飒着实太像了,特别现在她也一袭男装,可秦飒不会这么笑,事实上记忆里秦飒很少笑,也是了,在碎叶城的鞭笞下,血海深仇里再走一遭,谁人能笑?
池笑鱼使劲掐了薛摩一把,薛摩才回过神来,不在江湖里,好似连反应都迟钝了不少,池笑鱼埋怨道:“薛大哥你怎么不听我话呢?”
“呃……你什么来着?”薛摩过意不去,稍微将身子往池笑鱼那边凑了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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