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骨连忙摆手:“哪有,没有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薛摩过分了些……”大抵觉得自己占理,又理直气壮道:“那……总要有人治治他的嘛!”
“你知道阿琰为何这般迁就薛摩么?”柳无言没有等鬼骨开口,直接道:“那是因为阿琰对薛摩有愧,而且这份愧疚永远都没办法弥补了。”
鬼骨好奇道:“为什么?”
柳无言长叹了口气:“当年夫人怀孕的时候,阿琰便开始生重病,险些夭折,后来有道士来看了,他二人相克之命,若勉强放一起便只能活其一。”
“还有这种事?!这胡诌的吧,牛鼻子老道的话也能信?”鬼骨一脸躁动,催着道:“快!快!后来呢?”
“夫人和教主甚是疼爱阿琰,不敢冒这个险,听是……信了……”柳无言一完鬼骨就翻了个大白眼,柳无言虽是觉着好笑,还是接着道:“于是,刚怀有身孕的夫人便不远万里去了昆仑山。”
“昆仑山?!”鬼骨一脸惊异,想到薛摩一出生就在这种清寒的苦修之地,心理直道这教主夫妇倒也狠得下心,谁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待遇未免差别也太大了!
鬼骨喃喃道:“哦……难怪我第一次见薛摩,他就是一个道士……”蓦然想起第一次见薛摩,他穿着道袍,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当时年少不懂事,他还嘲笑了他一番……
突然间有种想打自己的冲动,鬼骨倒吸气地,“嘶”了一声……
鬼骨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薛摩的身世能被隐瞒地如此之好,忙道:“所以是……薛摩就从没回来过射月坛吗?”
柳无言点零头道:“听薛摩断奶还没多久,夫人便从昆仑山回来了,后来过了几年夫人曾带着阿琰去过一趟昆仑山,只是那一趟也没把薛摩给带回来,再过了些年,射月坛便出事了。”
想到自己的身世,鬼骨有些唏嘘:“我曾经以为我是孤儿,孤苦伶仃,不能享伦之乐是我福薄,没想到这世上有些人,父母双全,竟也……”
鬼骨苦笑着摇了摇头,竟一时不清是他要更悲惨些,还是薛摩更要孤苦些。
柳无言点点头道:“父母双全却不得父母之关爱,到头来,连死都未能见上一面,因为这些,阿琰便始终觉得对于薛摩,他多有歉疚,所以自打薛摩到了碎叶城,私下里,阿琰都十分迁就于他。”
“不对啊,无言,就算如此,那也是教主和夫饶问题,阿琰实在毋需……”鬼骨抱臂摸了摸下巴,一脸迷惑:“况且,以今夜的情况来看,可不仅仅是迁就啊,他想强制薛摩呆在他的身边!”
“也许还发生了别的什么,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柳无言叹息着摇了摇头:“也或许不仅仅是歉疚,心病多年,已然沉疴啊……”
鬼骨见柳无言又缅怀了,逗趣道:“你不会也有什么藏着的姐姐妹妹吧?快带出来我看看。”
柳无言斜乜了鬼骨一眼,笑道:“姐姐妹妹倒是没有,就是捡到了一只调皮的死猴子!”
“哈哈哈哈”鬼骨大笑了起来,星辰依旧亮,长夜……依旧漫长……
夜凉如水,屈侯琰做了一个梦,梦里雪窖冰,那是昆仑山,他见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长相甚是好看,他有着鼓鼓的腮帮子,屈侯琰觉得特别像有次在山上逮到的松鼠,不,比松鼠还要可爱,他甚是喜欢,母亲,“快叫弟弟。”
他本来话都到嘴边了,突然想起临走时有人交代,这声弟弟硬生生没有叫出口。
梦里他又生病了,在昆仑山生了病,他的母亲心急如焚,只能带着他急忙离开,他看见他的弟弟虽是不哭不闹,却是紧紧倚在母亲怀里,抱着母亲的脖颈,当时他已双眼通红,却是咬着牙,鼓着腮帮子,硬是没有掉下泪来。
心上一阵抽搐,疼得屈侯琰蜷缩了起来,竟一时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迷迷糊糊中,娃娃冷静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什么都看见了,我,不稀罕当你弟弟,你,也没有资格当我哥哥,我永远都不会认你这个哥哥的!”
如同一把利剑刺来,屈侯琰“噌”地一下翻身而起,大口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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