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好,可名利、声望、人格、哪怕是性命,在那些堆积成山的皑皑白骨面前又有几斤几两呢?”薛摩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恨恨道:“污蔑可以一传十,十传百,可污蔑就是污蔑,真相可以覆千层沙,盖万层雪,可真相就是真相,哪怕我刨到双手鲜血淋漓,我也定是要把真相捧到光下面的!”
因为激动薛摩手里的酒杯已然被捏成了碎片,两人似两只凶兽狠狠地瞪视着彼此,似是要把对方都一眼看穿到底。
是沈放先眸光一软,长吁了口气道:“今这酒怕是要你请了,我今可就只有你一个盟友了。”
薛摩觉得这话甚是耳熟,当想起来他俩是什么时候过时,不禁摇着头笑了出来,感慨道:“下之大义和下之大恶同桌而饮,也算这江湖一桩奇事了。”
沈放一口干了眼前的酒,摇着头,语出狂悖:“何为正,何为邪?世人有世人眼中的正邪,我心中亦有我心中的正邪,既然时不与我,那我沈放就做了那个亦正亦邪的人,又当如何?”
薛摩听罢,感慨万千,这一席酒两人喝得分外痛快,近子时时,沈放才摇摇晃晃地起身欲走,薛摩把沈放送到后门,临别时沈放一脸深谙于心道:“你老实,事发前你是不是还去见过丐帮帮主林笑?”
薛摩倒是真有点意外,打趣道:“我倒是没听过沈兄还会占卜术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沈放笑着摇摇手,道:“我在去西都的路上看到丐帮派人把吴范给带走了,我当时就知道你一定见过林笑了,否则让吴范去到夜行门,事情怕是要更难办。”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沈放一边咕哝一边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着,薛摩面带笑意地看着沈放的背影,他向来刚正规矩,如今放松下来,一言一行倒带了几分稚子之气。
合上门,一个转身之间,薛摩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有风拂起了他鬓边的碎发,他的瞳孔骤然紧缩,目光瘆瘆。
照沈放的法,吴范根本就没能到夜行门,那么,那和花照影一起出现,戴着斗笠的男子是谁?!
雁回宫内,白正光一身风尘仆仆,他刚从岭南归来,面有倦意。
“冯克那子在岭南还好吧?”白容想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道。
白正光挑了挑眉,感叹道:“那真是好的不得了,依旧顽性不改,到处乱窜。”
白容想不以为然地笑笑道:“他人没事就校”
“你不会真要他永不进中原吧?”白正光问道。
“怎么可能?本就是避风头之举,过些时日等江湖人不再提起了,悄悄接回来便是。”白容想冷笑道:“这江湖里,乌合之众,最好糊弄。”
“咦,我冯叔呢?”白容想问道。
“你冯叔要留在岭南些日子,是看着点他儿子,怕他在岭南无人管束更野了去了。”冯胜和白正光一起去的,虽只见白正光一人回来,白容想倒也没有很意外。
有厮快步进殿道:“禀告宫主,白总务,洞庭八轩白掌门到了。”
白容想起身道:“快快有请。”
白爱临进殿来,正准备拱手作揖,白容想打断道:“不必多礼了,你我本是一家,算起来还是表兄妹呢,何必生疏至此?”
“可是……”白爱临有些迟疑。
“别可是了,我也知道几辈前有恩怨,老死不相往来,可究竟是什么恩怨,你不知,我不知。”白容想骤然转头,看着白正光问道:“白叔可知?”
“呃……”白正光尴尬道:“不知。”
白容想一摊手道:“那不就得了,择日不如撞日,从今起,一笔勾销,表哥意下如何?”
“呵……”白爱临笑容温良,道:“你都称我一声表哥了,那还用多言么?”
话一出,三人都笑了,江湖多有纷争恩怨,而世间少有同根同源,当惜之。
次日,白容想亲自送白爱临下山,临别前,白容想道:“我看你一路都欲言又止,有什么话,表哥但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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