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赫笑道:“了,大伯可别撵我出去!”池沧海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顾子赫正色道:“颇有相逢恨晚之感,闻名尚如露入心,共语即醍醐灌顶,同行似如沐春风,为友当三生有幸!”
池沧海听罢,怔愣了半晌,顾子赫在江湖里颇得侠义之名,能得他如此盛赞之人,即便不为豪侠,也断然绝非恶徒!
顾子赫见池沧海并未动怒,接着道:“今日见大伯肯替笑鱼解围,想必在心里也已经是原谅她了,那便让她回来吧!否则,再在薛兄那楼里多住几日,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要把她给抢回来,可就当真没指望了!”
池沧海看着顾子赫那万般委屈的神色,抚掌笑道:“敢情这才是你三番五次来劝我的目的啊!”
顾子赫笑道:“目的是真,话也是真,对于薛摩,我并无半分偏袒或是妄语。”
“也罢,也罢,我老了,也经不起折腾了,难不成还真为了个薛摩,为了一方仁义之名,拒自家闺女于门外么?自二弟离世后,笑鱼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视如己出,她这么一闹,我才发现山庄是真的有些冷清了。”池沧海着着眼底难掩萧索,任平生如何名动如雷,叱咤如风,待到日薄西山之际,想来最悲凉也不过踽踽独行!
顾子赫看着也于心不忍,幽幽道:“大伯……”
池沧海兀自叹了口气道:“可是子赫啊,现在还不是时候,确实如你所言,山庄里面有奸细,笑鱼的失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庄子里有人铲迹销声,竟查不得一点蛛丝马迹!”
顾子赫听罢,压低声音道:“大伯,你不觉得让笑鱼回来,引蛇出洞会更容易露出马脚么?”
池沧海听罢脸色一变,问道:“薛摩出的主意?”
“是我和他共同的主意,不瞒大伯,自事发那日起,我便一直在暗中追查,奈何竟查不到一丝头绪,薛兄本是打算以静制动,怎料过了那么久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饶警戒心总是有限的,再这样耗下去,难保不会疏忽,与其选择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顾子赫低声分析道。
池沧海缄默良久,开口道:“就怕终是难得两全……罢了,子赫,此事暂且让我想想,色也不早了,你再不回去,顾老爷怕是又要上门来找我唠叨了!”
池沧海边还真起身撵着顾子赫往外走,虽是用撵得,可他还是把顾子赫送到了院门口,顾子赫执意不让再送了,池沧海才勉强作罢。
两人一番作别后,顾子赫转身远远看到池沧海愈发佝偻的背影,僵了一瞬,恍惚间有种感觉,这苍老不是在细水流长里堆叠而成,而是在白驹过隙间一蹴而就的,让人连反应都显得有些迟钝。
月朗,星稀,云高,风不急,薛摩出了扬州,一路向东去,本已是入夜,四周安静得紧,只听到马踏落叶的声音,清脆作响。
眼看前面就是地耳湖了,薛摩轻勒辔绳,流星停了下来,四周便愈发静谧了,薛摩清了清嗓道:“咳咳……出来吧,别躲了,前面就是镜平亭了,你再跟,都快没地方藏身了!”
话刚完,一旁的树冠上,一阵窸窣,薛摩抬头看去,只见秦英落落沓沓,御风而下,待秦英站定见薛摩眉眼含笑睇视着他,连忙辩解道:“我真没打算跟着你,恰巧撞见而已!”
“嗯,我也觉得……真的是……很巧。”薛摩频频点头,顺道觉得秦英一本正经胡诌的功夫,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秦英听出薛摩话里的意思,双手环胸,一语不发。
薛摩挑眉问道:“没骑马来么,要不要我载你?”
秦英得意地看着流星道:“哪用得着?你们骑马能追得上我的轻功就不错了!”
“嚯……好大的口气啊,来,较量较量!”薛摩话一毕,流星似是早已按捺不住,频踏前蹄,两人相视一眼,秦英一提气,薛摩提辔纵马,双双追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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