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黄中把文书递给李邈,长舒几口气,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喟然叹道:“刘二郎,好一招连环计啊!”
李邈这次很镇静。
他刚才大吃一惊,后来反应过来,琢磨着刘国璋应该有后招,现在应了他的猜想,反倒没有那么吃惊。
“依我看,是一招将计就计。蔡太师怂恿田文豹作乱,简直是把绞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把杀人的刀递到统制使手上。”
宇文黄中非常赞同李邈的这个说法,“这两起大案,单独一起,都很难致蔡太师于死地,但是叠在一起,效果就截然不同,犹如火浇猛油。
官家必定会逐他出京,交地方编管。只要离了京,去了地方,就由不得蔡太师。这些年,他得罪的人不少,朝堂上不希望他回去的人,也不少。”
李邈忍不住问道:“叔通,你大兄可是蔡太师的外甥女婿啊。”
宇文黄中不以为然道:“那又如此?朝争中,父子反目、兄弟阋墙是常事,我大兄还只是外甥女婿,想踩他一脚都挤不进去,想必蔡大郎、蔡三郎会迫不及地地对他们的老父亲下手,以求自保。”
他转头看向刘国璋,“只是我与彦思,同二郎初次相识,就告知如此隐秘机要之事,有什么说法吗?”
刘国璋淡淡一笑,自己成了外戚后,手里有了大量人手和资源,就收买吏部某些官吏,把朝廷和地方上的文武官员全部摸排了一遍。
宗泽、张叔夜、张邦昌、秦桧等历史名人自然名列其中,其余的数千文武官员均有档案记录在册。
昨晚宇文黄中和李邈贸然闯入,刘国璋随即调取了两人的档案,发现两人归在卓异人才一类,也得知了不少有趣的事,于是便动了心思。
“两位大才,刘某求贤如渴,恳请两位上船,一同匡正除佞,澄清朝政,还天下百姓安宁。”
“二郎志在何方?”宇文黄中不客气地问道。
“收燕云十六州,复河西之旧土,超汉越唐,创真正的盛世。”
“这是穷兵黩武。”宇文黄中毫不客气地说道。
“燕云十六州不收,河朔之地残破不全。河西之地不复,关中天府永无宁日。大宋永远身负创伤,还是两处大伤口,流血不止。大宋再富庶,气血再旺,如此流血下去,也会把血流干的。
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奋起一搏,收复燕云河西,振奋军心士气,澄清涤污,中兴大宋。”
帐中一阵沉默,只有躲在一边的张猛,喀喀地吃着果脯,事不关己地看着热闹。
“二郎莫非想做曹孟德?”宇文黄中突然问道。
李邈眼睛一缩,长孙谟手心出汗。
张猛从怀里掏出一把炒黄豆,嚼得喀喀脆响。
“宇文先生是不是想做司马仲达?”刘国璋笑着反问一句。
寂静,大帐里寂静得只听到张猛在使劲嚼黄豆。
过了一会,宇文黄中突然问道:“刘二郎说我这名字不好听,我想了想,确实不大好听。人中黄,亏得二郎怎么想到的,我是越想越无奈,再也无法正视自己的名字。既然如此,你说我该改个什么名字?”
李邈和长孙谟好奇地看着宇文黄中,怎么话题一转,扯到改名字上了?
“你自己的名字,你自己改呗,问我作甚。可以听取我的意见,做主还得你自己来。”
“宇文虚中如何?”
“你很虚吗?”刘国璋不客气地问道。
宇文黄中一滞,这个刘二郎,有时候说话能把人气死。
我不虚,我当然不虚,不信你去问问樊楼、戴楼等勾栏的行首们便知。
“我不管了,你恶心了我黄中这个名字,就得给我改个好名字。”宇文黄中居然撒起泼来。
“天地玄黄,黄字不行,那就改玄。宇文玄中,可好?”
宇文黄中想了想,“好,我就改名玄中,待会上疏中书省,叫吏部把我的名字改了。”
“那你顺便把捷报也写了。”
“捷报二郎还没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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