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陆续发言,会议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刘国璋最后总结。
“好了,大家总结得差不多,会议记录检字处整理后会分发给诸位。现在你们下去,主持本部的总结会议,晚上提交一份总结报告给检字房。”
“是!”
刘国璋又叫住刘镇恶四人,“你们把东海义从整饬一番,有不愿做官军者,无妨,我们发给一笔钱财,放他们回乡去。
各有所志,我们不强人所难。愿意留下的,就好好整编一番,有善骑射步战的,暂编为一队,有善操船水战的,暂编为一队。”
“是。”刘镇恶恭声应道。
“野王,俘虏登记造册好了,你拿着人数名录,回南京去,跟张副使和赵鼎一起,调拨粮草布匹,确保这些俘虏衣食无忧。”
刘国璋转头对幕僚慕容野王说道。
“是。统制使,这十余万百姓,这样养着也不是个事。”
“我知道。按照我朝祖制,十有八九会被编为厢军,择地安置。他们既然降了我,愿意把身家性命交到我手里,就是对我的信任,我会给他们谋条生路。”
“是!”
众人离去后,刘国璋身边只剩张猛和长孙谟。
张猛迫不及待地掏出一张“菩萨饼”,还是鸡肉坚果味,剥开油纸,喀喀地吃了起来。
宇文黄中和李邈对视一眼。
终于轮到我们了。
“刘统制使,你坦诚相待,我与彦思感激不尽,不知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宇文黄中开门见山地问道。
“克臬,把田文豹的供书拿来,给宇文先生和李先生看看。”
旁边的长孙谟递过去两张纸。
宇文黄中接过来,分给李邈一张。
看着看着,李邈额头上满是汗珠,手微微颤抖。
田文豹的供书里,有此前遣人到南京向众官行贿,购买兵甲粮草,作为造反的准备。
涉及的官员有留守兼判应天府事王墀,少尹童留芬,司录参军方中式,户曹江持中,吏曹、兵曹、宋城知县等十余位。
李邈记得,这些都是贼军逼近南京时,想方设法,抽身就跑的。
很明显,这是刘国璋秋后算账,只是这帐算得有点过于明显了。
但是无妨,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只要把人证物证做得严密些,朝廷肯定会给刘国璋一个面子,惩处这些官吏。
与谋逆作乱的贼首勾连,若不严惩,朝廷体制何在?
国将不国!
李邈心惊的是田文豹的叙述。
上月,有浙东商贾,实为两浙牟尼教首领的方天宝,带着蔡水权前来拜访自己,游说了一番,给了一笔钱财粮草,还让自己能够与南京留守王墀搭上线,得到批条,从兵曹手里买到一笔“报废淘汰”的兵甲。
有道理。
没有人引荐,王墀身为四品大员,能轻易见你一个淮北大豪?
关键是这位引荐的人,身份不一般。
蔡水权,汴京太师坊的管事。这矛头明明白白地指向蔡太师。
天下人都知道,刘二郎从踏进汴京城那一天开始,就跟太师坊的蔡老五斗个不休。打了小的,引来老的,最后蔡老四,蔡太师轮番上阵,对付刘二郎。
幸好刘二郎吉人自有天相,居然成了明达皇后的亲外甥,皇亲国戚,受官家器重,蔡太师这才无可奈何。
这些事情,早就被有心人编成章回说话,随着捷顺运输社、悦来客栈和美惠来饭店扩展的脚步,走向中原、江淮,再跟着听过的商旅,向全天下散布。
接下来的故事就更加传奇了!
刘二郎被蔡太师举荐去疏浚汴河,眼看要竣工验收,田文豹举兵谋反,东南西三个方向都不去,一门心思就往北边的南京城扑去。
然后上至留守王墀、少尹童留芬,下至户曹、吏曹、兵曹和宋城知县,去京的去京,告病的告病,请假的请假,只留下刘二郎一人在南京城苦撑局势。
不用这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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