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璋看着大义凛然的韩尚贤,冷笑几声:“你个王八蛋的,以为中过进士,在东华门挂过牌子就了不起?你是没见识过老子的手段!”
这一番话,韩尚贤双目闪烁,看戏的李纲有些尴尬。
他也在东华门挂过牌子,不,唱过名的。
“刘二郎,少做口舌之争!我跟樊四通那些粗鄙武夫不同,我是文官,是进士,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天下文官都会对你群而攻之,你是外戚又如此?照样发配你去岭南吃荔枝!”
既然撕破脸,韩尚贤也无所顾忌,对着刘国璋一顿冷嘲热讽。
“呵呵,张副使,你跟应天府推官、兼管南京常平仓事的韩尚贤对过帐后,他承认了吗?”
“承认了。账簿对账和仓库盘账单上,他有签名,短缺的粮食他都认了。”张悫答道。
韩尚贤不客气地说道:“没错!本官光明磊落,贪墨了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少说,也不会多认。刘二郎,你少啰嗦,还是快去写弹劾奏章。本官要去快活了,城里醉花楼来了一批扬州瘦马,甚是可人,本官要去看看。”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刘国璋喝道,“张副使,你斥问韩尚贤贪墨常平仓一事,他有什么反应?”
张悫不明就里。
什么反应?
就眼前这个反应。
仗着本朝优待文官,又早早用钱打通了天地线,有恃无恐,死猪不怕开水烫!
“张副使,韩尚贤面对你的斥问和追责,他是怎么应对的?”刘国璋继续问道。
“就这样应对,无所谓的样子。刘统制,你也看到的。”张悫答道。
不好!刘二郎要杀人了!
熟悉他的李纲,以及沙场老将种师中,敏锐地察觉到刘国璋身上透出的慑人气息,感受他的杀意。
正当面的韩尚贤也感受到刘国璋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心里有些慌。
为了壮胆,他把头扬得更高,腰挺得更直,还双手叉着腰,摆出一副天地自有正气在的姿态来。
刘国璋轻轻一笑,“错了。韩尚贤韩官人可是大观二年进士,东华门唱过门的好男儿。二十年寒窗苦读,读得都是圣贤书,道德义理,一直铭记在心。
你一番严厉斥责,他羞愧难当,回去后闭门举家自焚!”
话刚落音,韩尚贤脸色瞬间惨白,厉声道:“刘二郎,你敢!”
“待会你就知道我敢不敢!”刘国璋不屑地说道,“去疾,鹏举!”
周禳和岳飞应声进来,带着亲兵把韩尚贤围住。
韩尚贤汗珠子布满了额头,双手双脚不由颤抖起来。
聪慧的张悫马上明白刘国璋的意思,打趣道:“韩推官可是非常惜命的人,怎么舍得举家自焚呢?”
“我们帮帮他,不就行了吗?人都烧死了,谁分得清有没有别人帮忙啊。大眼!”
“在!”
“告诉杨效节和马扩,马上带兵把韩尚贤的宅院围了,一个人也不准跑掉,全部集中在一处。再把他家的钱财、地契、古玩、布帛,凡是值钱的登记造册,统统搬运到军营里去。再堆好柴禾,准备油脂,等韩推官一起上路。”
“是!”张猛转身就去传令。
韩尚贤惊恐地睁大眼睛,厉声道:“刘二郎,你胆敢如此!你能堵住南京城满城人的嘴吗?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吗?”
“南京城,谁敢乱说?我就判他是你的同党,参与贪墨倒卖常平仓粮食。莫非他也是进士,享受祖宗优待?也买通了上上下下的路子,也能如你这般有恃无恐?
天下人悠悠之口?你说是那些拿了你的钱的人?呵呵,他们巴不得你死。你一死,帐就消了。他们用不着担风险出来替你说好话,白得一大笔钱,干嘛要出声?
为你申冤?谁为你申冤,你的同窗同门?谁要是敢为你申冤,老子就上疏,弹劾他是同党。你是人死帐消,但是贪墨的钱粮,老子要朝廷从他们身上追夺。你在黄泉路上看着,谁会为你出声,谁会替你申冤?”
张悫、种师中等人觉得匪夷所思,韩尚贤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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